斯林格人的攻击,无疑是悲壮惨烈的。
他们的悍勇,甚至无法用任何人类的语言来表述。
在广袤的战场上,几乎每一寸的土地都染上了这些野蛮而悍勇的男人的鲜血。
他们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几乎硬生生以尸体堆出一条斜坡来。他们仿佛要化身为蝗虫群一般,吞没所有的一切。
可惜,那只是他们想象而已。
当斯林格人的尸体垒到龟甲战车一半高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三段箭雨齐射,加上迫击炮齐发,将龟甲战车前方大部分野蛮人清扫一空,然后所有战车在号子声当中动了。
那是一个久经训练才能做出来的最大弧度,小范围180度掉头。锁定了一边的履带,仅仅另一边履带的驱动,统一的动作,让整个龟甲战车队显得有条不紊。
有着不少损伤的龟甲战车那一侧,被调到了背面。一度后退的巴卡利亚步兵队,再度顶上来,填上战车之间的空隙。虽然整条防线后移了十几米,但展现在野蛮人面前的,又是一条完整的崭新防线。
这一幕,让斯林格人绝望了。
他们付出了四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居然连对方的防线都没打破。可以想象,躲在龟甲战车里的长枪兵、依靠战车防御的剑盾兵,他们的损失可谓是微乎其微。
一面斯林格战旗倒下了。
马丁并不认得,旁边的加尔也眯起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斯林格人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对面主阵里的乌兰妮和巴托丽却变了脸色。
黑色的骨斧劈开一条荆棘,那是血鸦氏族的‘斩荆’千人队的旗帜。
披荆斩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就是先锋!
血鸦氏族战无不胜的先锋队,就是达夫的队伍。
它曾经参与过不下十次对北方斯林格氏族的战争。那是在北地的冰雪战场上,面对着部分身体已经恶魔化的半混沌军团,他们都没有丝毫畏惧。
让同等数量的瓦格斯狂战士折戟饮恨。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是血鸦氏族除了酋长乌兰妮之外,真正的脊梁。
如今,脊梁断了,这支军团已经近乎全灭。
就在刚刚趁着龟甲战车掉头的当儿,达夫率领着最精锐的几十个勇士,不顾一切地突进了龟甲战车群的缝隙当中。
他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他能打乱几辆龟甲战车的布置,或许乌兰妮就会率全族一口气压上,做最后一搏。
可惜他所有的奋斗和努力,在一个白发如雪,漂亮得不像男人的剑士面前画上了休止符。
简单无比的一剑,快得丧心病狂,直到达夫倒下的那一刻,他的亲卫犹自不信自己的首领被杀了。
当铁诺一口气刺死十几个达夫的亲卫,将达夫的脑袋割下来,跳到战车上将首级高高举起时,斯林格人的士气崩溃了。
斩荆千人队哭着喊着,开始从前方败退。
后面的乌兰妮脸色铁青,她明白,这支有着辉煌历史的千人队已经消失了。
它的威名,它的荣耀,它的传承,都已彻底消亡在废土的大地上。
“鸣号撤退,巴托丽,麻烦你走一趟了。”
今天的战争,就是斯林格人最后的垂死挣扎。
非常有意思地,四个千夫长,恰好给铁诺、库登、崔斯特和索克四人斩杀,成就了他们的威名。
马丁在大帐当中,意外地等到了斯林格人的使者——千夫长巴托丽。
“什么?你说你们的大酋长乌兰妮*血鸦向我们大公爵发出挑战?否则就垂死一搏?哈哈哈!笑话!区区一个女野蛮人,凭什么挑战我们公爵!”
横眉冷竖的,竟然是索克这家伙,这家伙已经完全代入洛林家封臣的角色了。
铁诺上前一步,沉声道:“那女人最多有资格挑战我。你们的第二勇士死在我手上,我不介意连第一勇士的头颅也割下来。”
老库登也是豪气,直接冷笑:“垂死一搏?来啊!我们等着。没有谁会嫌战功多的。”
这阵子都是步兵在拿功勋,历来高人一等的骑兵们都闷得慌,早就等着号令,准备马踏敌营了。
翻译还没完成,但巴托丽从对方这些骄兵悍将的语气和表情就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翻译是她带来的奴隶,哪怕那个女人已经尽量挑好字眼,巴托丽都感到痛苦、揪心与绝望。
没错,他们这支南方斯林格人算是完了。
巴托丽沉着脸,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正当她以为免不了最后拼命的时候,马丁的声音忽然飘入她的耳朵里,而且是斯林格语。
“告诉乌兰妮*血鸦,看在她放过那些可怜女人的份上,我会跟她一战的。三天后,就让她以自己的实力,向我证明她和她可笑的氏族还有活命的资格。当然,保住她族人的生命的代价就是,你们这些斯林格人放弃自己的信仰和语言,改为信奉我们的神灵,接受我们的文明。”
马丁说完,又用通用语对手下们说了一次,顿时全场哗然。
“少主,没必要这么做。”
“她没那个资格!”
“野蛮人什么的,当年干得恶行还不够多吗?我们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对!”
然而马丁一抬手,全场肃静。
马丁笑着望向焰阳骑士团团长班尼特:“我想,麦尔米蒂雅会对增加一些从野蛮人转变过来的信徒感兴趣的。”
班尼特还没从刚刚的愕然中转醒过来,不过他马上就笑了:“吾主是战争与文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