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珠脸色苍白如纸,还呆站在原地不动。娶亲的队伍早已走远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还在指指点点。
赵瑞风抹着冷汗,急忙请姑母和表妹上车,他现在只想平平安安将这几位祖宗送回家。
谁也没有注意到“如意楼”二楼雅间靠窗边,站着一个手摇折扇的男子。
男子锦袍华服,年轻俊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喃喃低语“身手越来越好了……看来是大功告成了,还会英雄救美……不行,我得赶紧将消息卖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又“扑哧”一声摇头失笑了起来。
……
章府梧桐院正房屋子里,丫头仆妇全都被王妈妈悄无生息地带出去了。
赵氏高居上首,闭目不语,陈妈妈在她肩后轻轻揉捏着。章美玉心不在蔫的站在一旁欣赏着她涂满丹蔻的指甲。
章明珠和娉婷则跪在地上。
赵月娥慢慢睁开眼睛,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抿了一口茶,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章明珠在大街上来了那么一出。被人指指点点不说,让她也不能理直气壮的教训娉婷。
想到这她怒火中烧,对章明珠不由地有点恨铁不成钢,“啪”地一声手掌拍在桌面上:“明珠,刚才在街上是怎么回事?”
章明珠的身体颤了一颤,紧张的答道:“母亲!女儿今天落水……”
她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赵氏的脸色变的缓和,扯着锦帕就可怜兮兮哭泣起来:“女儿不是故意的,只是轻轻抽了马一下,谁知那马……”
赵月娥细长的凤眼射出一道寒光,垂目打量娉婷良久,语露不屑:“娉婷!明珠也是因你使她落水,才跟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怎么说?”
她纵使知道前因后果,但偏要这么说,她还不信了,这章府里还有谁还会向着娉婷!——如果说青墨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娉婷就是她眼中的一颗钉。
以前,她每次拿大老婆的款想折磨青墨,章玉龙就会对她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吃了她,一径只护着那贱人。
是!是她耍手段嫁给他,拆散了他们两个。但那个女人能跟她比么,她是高门嫡女,那个女人只是一个父母都不知在哪的贱种。
章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章玉龙还会因为有所忌讳给她一点面子。章老太太过世后,没人压制章玉龙了,他竟然只带着那贱人和娉婷,一家三口回老家给老太太守孝去了,扔下她们和章老太太赐的香兰不闻不问。
每每一想到这些,赵氏就会气愤难平,怨气冲天。
因此,章玉龙一死,她就借口娉婷要为父守孝,将她送到白云山上的庵堂里。此次要不是胡老夫人要她把人接回来,她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呢!
娉婷听到赵氏的声音,心头紧了一紧。
今天大街上的事若不是看到的人太多,赵氏估计都不会过问,她恐怕比章明珠更恨她,遂轻声答道:“即是二姐姐开玩笑的,太太不必放在心上。”
“我当然是跟妹妹开玩笑啦。”章明珠急忙接口。想到那会子要不是那个紫衣少年拦住马车,若真的撞上了那些行人,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弄不好做礼部尚书的外公都救不了她。
陈妈妈帮赵氏换了一杯热茶,笑着说道:“太太,你看两位小姐多好啊,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追究了吧。”
“好了!好了!”赵氏瞅了一眼从进屋后就低头不语的章美玉,叹了一口气:“你们姐妹能和好我是很高兴,但你们今天都做了错事,还是要略施小惩的。”
她斟酌了半晌才宣布:“明珠禁足十天。”
又沉吟了片刻:“娉婷你就禁足五天吧。”她一向以胡老夫人马首是瞻,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在她看来错了就是打板子跟禁足,这次因为心虚,所以少罚了娉婷,她更想的是打足娉婷板子。
“谢过太太!”娉婷平静地颔首行礼。
章明珠有点不满,她都说不是故意的还要罚她。但想到事后找赵氏撒撒娇就好,故而没有反驳。
赵氏疲惫的挥挥手:“你们先下去,美玉你留下!”今天她也吓的够呛,又是落水又是惊马的。
看着章明珠和娉婷行礼退出去以后,赵氏偏头问侍立在一旁的陈妈妈:“章宝林今天怎么样了?”
陈妈妈束手低声答道:“小少爷今天精神好了点,换了一副药。”
赵氏嫌恶的撇了撇嘴:“就是个小病秧子,你帮我好好看着吧,咱们现在就指望他撑门户了,还有,别随便让人去见他,也别让他出院子。”陈妈妈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然后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赵氏恨青墨抢走章玉龙的心,也恨自己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一个儿子。现在章府要是没有一个男丁,章家本家的族人就会收回章家的财产。
不得已,她只好把香兰生的庶子章宝林养在身边,但章宝林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养到现在也没能起色。
赵氏拍了拍身边位置朝章美玉示意:“乖女儿,过来!还是你最听话。明珠真是太让我操心了。”
章美玉无精打彩地走上来,偎在赵氏身上,漫不经心的抱怨:“娘亲你太惯着她了,所以她才有持无恐啊。”
赵氏微微诧异地端详着她:“美玉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章美玉低头甩了甩帕子:“女儿没事,母亲老说她小,您看她今儿个做的事,她今天还在亭子里伸腿绊娉婷,让她摔了一跤。”
“有这事?没人跟我说啊!”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