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河水上涨,很多的船家也停了下来,人们也都是闭门不出,就连巡铺的人也是懒懒散散,打不起精神。
上官离喝了一口热茶,温热的茶水顺着肠胃流进胃里,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
伸出手揉了揉还有些昏涨的脑袋,窗外是阴雨绵绵,每逢这个天气,上官离的双腿便会绵软酸痛,些许是常年作战落下的病患,因此京城的巡查任务也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黑音的身上。
门口,黑音已站了好一会儿。只等着上官离下令。
"规矩我也就不多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今天这个天气,需加多些小心,这太阳不见了,什么蛇虫鼠蚁啊,就都跑出来了!懂吗?"
语气平缓温柔,尤其是最后的几个字咬的格外轻,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阵凉风刮过。
"是!属下明白!"
黑音低着头,一身墨色军服衬着他常年行军打仗的挺拔身姿,一把青偃弯月刀挂在腰间,那是他第一次作战中,取下敌方主将的首级,上官离赏赐给他的,如今已是有三个年头了。
修长分明手指来回摩挲着刀鞘,似乎在想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上官离,只是一眼,两人似乎已是心领神会。
"那属下就先告退!"
接过上官离的吩咐,黑音就要离开。
……
"是谁!"
看不见的地方,一束不熟悉的目正在注视着他。
黑音警觉到,双手按在刀鞘上,已然一副投入作战的状态。
纵身跃起,站在满是雨水的瓦片。察觉到敌人的方位,朝着远处奔跑过去,仅在上官离之下的轻功,让他在追击敌人的过程中毫不费力。
他跑的很快,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屋顶上跳跃的黑点。
追了很久,黑音感觉到自己的腿已是快要到极限,酸痛到快要不能感觉到这腿是自己的。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这会儿已经到了南城门外的竹林,黑音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翠竹,确实是一个适合藏身,躲避的好地方。
看来眼下的情况对黑音不利,必须到一个可以观察地面情况的高处。
飞身跃起,站在了一颗翠竹的顶端。微风扬起他的衣角,显然这个地方可以将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还挺聪明嘛!知道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不愧是上官离身边的人,耳濡目染了不少嘛!"
黑音耳畔传来的声音平缓,低沉还带着一丝特有的骄傲,这个声音,他记的比谁都还要清楚,这不是上官将军的声音吗?简直一模一样!
他回头,那张脸就在他的面前。
还是不敢相信,黑音看到那人和上官离几乎一样的五官,就连刚才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人的右侧脖子上,有些很多突起的条纹,就像是树皮上的纹理。
整理好思绪,黑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黑音的佩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锋利光洁的反面反衬出黑音凌厉的眼神,刀尖指着面前的人。
那人看着黑音,冷笑一声,根本没有把黑音放在眼里。
"我是谁?他没有告诉你吗?"
"那个被他关在天牢里六年,整整六年的苏木,对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上官拓,没想到吧!"
上官拓的声音在颤抖,漫长的六年时光,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也会不自觉的战栗,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是时候宣誓自己的主权。
"对了!从这往南走三十里有一个废弃的草屋,里面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话音刚落。上官拓就驾着轻功离开了。
天越来越暗,黑音没有追上去,一会儿还要回府汇报情况。
说不定会有重要的线索,可以早点弄清楚城南河头的女尸案。
黑音一边前进,一边想着,刚刚苏木所说的话,还有和那上官离将军一模一样的脸,又是怎么回事?听以前牢房里的人说,被抓的苏木从第一天进牢房,就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脸,难道会是因为那张一样的脸吗?
百思不得其解,黑音苦苦想了一路。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苏木所说的那个地方,越走越近,黑音清楚的看到,路边原本青翠的草也变得干枯起来,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迈着步子,每走一步都十分谨慎的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直觉告诉黑音,这个地方不久之前肯定发生过命案,并且生活过一个十分擅长制毒的高手,这枯萎的花草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这会儿,草屋就在眼前。
破落的草屋旁杂草丛生,杂草里隐约还能看见一条条大拇指粗的黑色毒蛇在蠕动。
黑音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有些恶心,没想到在京城脚下,还有有人如此大胆。
完美的绕过毒蛇,正准备打开木门,思绪像是被什么打断,忽然停了下来。用刀在草屋划过一道口子,贴近,靠在草屋上,抬眼一看,里面根本就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如果不是黑音在战场上待了多年,他可能真的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和城南河头女尸一样,这草屋里的尸体也是一具具干尸,地面上和墙面上涂满了鲜血,尸体还散发着一股恶臭,与河头的女尸相比更恐怖的是,这里的没一具尸体眼珠都被人挖了去。
一看就是被人毒死后放干了血,就连血也变成黑色。
现在也不难想象房屋外的毒蛇有什么用,大概是一种材料。
黑音缓了缓神,自来着之后就感觉有些头昏,看来空气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