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门外,近20辆拉货的大马车严禁有序的停放两边,每一辆马车上都是满满的粮食,每一辆马车由两匹强壮的黑马并驾齐驱,每一匹马背上都有一个驾驭的马夫,全部人马加起来也不过近50人。
我一赶到,花无迭一声令下,几十匹马拉起沉重的粮食扬起滚滚尘土飞扬,整个庞大的队伍快速的出发了。
萧衍虽然说过花无迭有一批商队同行,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大队粮食,而且目测一下,最少不下于三千担,在这民不聊生的纷乱时期,一出手就有这么多的粮食,这花家的底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全队人马,马不停蹄的赶路,直至出了雍州境地也无一人出声说话,就像全都哑巴了,至于花无迭自然一直都摆着一张僵尸脸,毫无表情,如果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我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不肯还。
我无畏的挑挑眉,不说话算了,我也不稀罕,这么多的粮食却由这么少的人押运,最好让你遇上一大堆强盗,抢光你。
其实我也只是这么随便咒咒他,谁知立马就遇到了强盗,一大堆的,少说有100人。
我眉角抽=动,这可不关我的事。
带头的强盗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的胡子一直长了胸口,整就一头大猩猩似的,他把手里的大砍刀往地上猛的用力一遁,拉着个粗嗓门,大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这里过,留下买路。”
花无迭一扬手,全队停止前进,面不改色的望着大胡子身后那近100个衣杉各异却都身强力健的强道土匪,高声说道:“道上的朋友,我乃雍州花家的花无迭,今日路过宝地,还望各位让道通行,我花无迭保证在场的各位以后若来我花家销费,所有费用只收一半的价钱。”说着花无迭从马鞍里掏出了一大叠半价优惠纸卷。
我不禁刮目,花无迭果然长进了,若在三年前,他定会像当时对我一样,解说一大堆的道德法纪,圣贤典范,知乎者也,然后一脸天真烂漫的等着人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大胡子一听,脸露惊色,“啊,原来是花大少爷啊,失敬失敬,你说的那个半价当真?”
“我花无迭说话向来算数。”花无迭高坐在马背,居高临下一脸高傲的说。
那大胡子低着头,脸上的神色非常精彩的不断变化,最后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咬牙,说:“好,成交。”
说完,叫个小弟上前接过花无迭手里的半价优惠纸卷,带着近百名弟兄屁癫屁癫的呼啸而去,隐入山林,再看不见踪影。
花无迭勾唇一笑,手一扬,高喝一声:“起程!”
留下我一个愣在原地,就这样了?
良久,才想起追上队伍。
这事情一开头,所有麻烦便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一伙伙的强盗时不时的拦在路前,大叫: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这里过,留下买路。
结果花无迭一甩出之前的那段话,然后掏出一叠半价优惠纸卷,那些强盗土匪稍稍犹豫一下,然后便屁癫屁癫的接过,然后再屁癫屁癫的全数退离。
一天下来,我数了一下遇到强盗团伙总共十三次,但无一次真刀真枪的干过。
看着花无迭原本鼓鼓的马鞍慢慢的瘪下去,我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这一路的强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叠纸就将他们轻易的哄住了?”
花无迭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很是骄傲的说:“所谓的半价优惠卷只不过是我给他们的台阶下,我花家虽是商家,但却是动一动都足以让整个国家为之颤上几颤的大户,区区几百强盗若真敢动了我花家,我敢保证第二天,他们整个山寨都会鸡犬不宁,连根拔起。”
他的声音不大,很清冷,但我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庞大的钱势能带给人怎样的威压。
他这招半价优惠纸卷,果然是高,既给了强盗的台阶下,又保全了一路的友好关系,而且事后一定不会有人真的拿着半价优惠纸卷到他家的产业去消费。
因为强盗强盗,他们自然是强抢硬盗,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自己掏腰包去买东西了,再说就是要买他们也不敢拿出来,虽然半价很诱惑,但是当你一拿出来时就等于是在告诉人家:我是强盗,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样做,这不是在自己找死么?
我正想出言赞颂他几句,这时,又有一阵强盗人马咻的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下子将花无迭整个粮食队伍水泄不通的包围了起来,那声势少说有300人。
花无迭眉头一皱,顿时面露难色。
“怎么了,这次怕了吗?”我有些幸灾乐祸。
花无迭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煞有介事的摇头说:“真麻烦,我的半价优惠纸卷已经不多了,要知道这造纸卷也是要钱的。”
我差点掉下了马背。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这里过,留下买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瘦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从强盗群里走出,手里提着两把长长尖尖的廉刀。
我一眼便看出,这个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在他的身上竟然有着杀手的死亡气息,那种只有无场杀戮里杀人无数才练就得出来的冰冷的死亡气息,他手上那对弯弯廉刀绝对不是唬人的,明明闪烁着寒人的银光,我却仿佛能看到里面涓涓流动的腥血。
此人一出花无迭仿佛也看出了他的不同寻常,一收马蹄,竟然翻身下了马背,不卑不亢却也是彬彬有礼,双拳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