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楚突然觉得气氛很僵硬很尴尬,呵呵笑了:“公子大人,那个,昨天晚上……”
“咳咳……”商湛被一口汤呛到,咳了几声,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的欢喜呼之欲出。
“那个,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沐轻楚试探地问道。
“你说呢?”商湛终于转眸看了她一眼,深沉如海的黑眸中有一丝期待。
“应该没有吧,我也记不太清,好像是晕过去了。”沐轻楚努力回想,她记不得,所以就想弄清楚是不是晕了,拢芳阁的mi药难道还有药效限制的?不是马上就发作?她要弄个清楚才行!
“哼,晕过去了?”商湛一声冷笑。
“难道不是吗?!”沐轻楚一惊,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沐轻楚,现在就去给我把西厢桃林里剩下的一百棵树苗种好。还有,十里桃林,不管是落花还是落叶,我一片也不要见到!天黑之前做不完就继续做,天黑之前做完了就把后院的柴火劈好,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商湛冷着脸道。
夜弦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她和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公子不喜欢她?如果喜欢,怎会如此为难?
“我……”沐轻楚呆了半晌,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还不快去!是嫌事情太少了吗?”商湛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是。”沐轻楚低着头,手在身侧握紧,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走了两步远,回过头去,很好心地说道:“公子大人,天渐渐热起来,府中应该要准备灭蚊虫的药物了,昨夜我就被蚊虫叮了好几块地方,又青又疼,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什么病菌。公子大人要小心才是。”
夜弦一呆。
“咳咳……”商湛再次被呛到,而且呛得不轻,咳嗽个不停,带起体内郁积的寒毒,顿时疼痛难忍。可是,此刻再多的疼痛也比不上压抑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暴喝道:“沐轻楚,要是我数到三你还站在我的面前,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疼!”
“公子大人,我……我这就走!”沐轻楚莫名其妙,拔腿就跑,她敢肯定他说到做到,可是,她到底说错什么了?
商湛黑着脸坐下来,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一夜过去,她将昨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偏偏他却一丝不忘。
真好,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了无牵挂、没心没肺呢?
可是,沐轻楚,装傻也得有个限度,就这样纵容你,看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究竟要把虚伪的面孔伪装到什么时候!
动情是可笑的,而感情从来都靠不住,商湛微微眯起眼睛,他从来都不做赔本的生意,所以,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复仇,是剩余的生命里仅有的意义,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夜鸣,北堂引怎么样了?”商湛想起了那个四爪飞龙的腰牌,心里更加郁结。
“黄组来报,北堂引伤势虽重,可是并无生命危险,如今住在安平皇宫外城,国主和六公主都去探望过。”夜鸣道。
“六公主?”商湛微微沉思,“那七公主呢?”她才是北堂引的未婚妻子啊!
“七公主始终不曾露面。”夜鸣道。
“不曾露面吗?”商湛的眼眸幽深如墨,南宫雨乔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模样,藏在深宫,无人曾识得,连未婚的夫婿重伤也不去探望半眼,果真是冷漠到了极点。
“玄心。”商湛突然想到了什么,唤道。
玄衣男子立马出现在眼前。
“跟着小丫鬟,她要是再走丢了,到时候连你一起罚。”商湛语气淡淡,可是玄心却不敢怠慢,应道:“是,公子!玄心不敢。”
转身退了出去。
夜弦一直站在一边,乌黑的瞳眸里满是探究和不解,纵使她侍奉了公子这么多年,还是不能看透他,一丝一毫也不能。
※
陵都府皇宫外城,专门接待诸侯国来使的宫殿里,今日十分热闹。
紫袍男子躺在榻上,冷硬的嘴角满是不甘,愤懑的情绪牵动身上的伤口,顿时痛得皱眉。
“世子,伤势严重了吗?常生去叫御医。”依旧书生打扮的常生慌了手脚。
“不用了!”北堂引怒喝一声,“死不了!”
慑人的鹰眼里有毁天灭地的仇恨,商湛,今日之辱,他日我定当百倍奉还!不管你是他也好,不是他也好,都没有任何存活的意义!
北堂引微微闭眼,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比不过他呢?诗书他第一,骑射他第一,父王的宠爱还是他第一……
北堂战,你知道自己有多惹人讨厌吗?
偏偏,天之骄子的你,还一副涉世未深的愚蠢模样,你说,你若不死,岂不是天理不容?所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与我北堂引没有半点关系!
轻轻翻了个身,北堂引闭上了眼睛,外间却突然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六公主殿下到!”
六公主?安平夕霜?
她,来做什么?
北堂引睁开眼睛,在常生的搀扶下坐起身,虽说安平国势微,可是,名义上,宗主国的公主还是拥有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就连诸侯国的君主都要礼让三分,何况他这个世子呢?
女子正好迈进门来,一身鹅黄华服,绾起元宝高髻,上插点翠五瓣花金步摇,更显得脖颈修长,端庄而不失华贵。
“北堂引拜见六公主。”男子靠在榻上,“不方便起身,请公主见谅。”
安平夕霜盈盈一笑:“世子不必客气,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