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快要下雨了,这么多天以来何榭第一次碰上雨天,他也不是不知道与天待在溪边很是危险,就算这里只是一丁点大的毛毛雨,也不代表小溪上游没有正大雨倾盆,要是上游山洪真的爆发,站在溪边的何榭铁定在劫难逃。
尽管明白了危险,但何榭总是不甘心就这样什么都没有,灰溜溜的溜回小屋之中,而且,他有一种预感,马上就有鱼要咬饵了,而且就是先前他还没调整好钓竿之前,不停的吃掉他的鱼饵的那条。
何榭的钓饵抛的并不远,因此一开始钓钩还浮在水面上时,他还能隐约看见浮出水面咬饵的鱼头,那鱼头呈现一种灰绿色,似乎还有一些触须在两侧,也不知道是什么鱼种。
当它接二连三的出现,何榭彷佛可以从它的眼中看出里头满满的嘲讽意味,他知道,这一钩下去,它一定会来。
雨滴的大小与频率都开始渐渐增强了,或许是对鱼钩的新模样有了些许警惕,那条鱼却迟迟没有咬饵,但钓鱼本就是一场耐力的竞赛,胜利永远属于更有耐心的一方。
湿冷的风打在了何榭的脸颊上,溪水的水位也开始慢慢增高,逐渐淹到了何榭的脚边,但何榭仍然是一动也不动,只是专心盯着溪水中被他用做浮标的木块,深怕只要一转眼,就错过了鱼儿咬钩的机会。
现在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下雨了,上涨的溪水已经淹过了何榭的脚板,"就等它到小腿肚吧!或许鱼群感受到溪水的湍急已经躲到安全的石缝了。"何榭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位一丝一毫的上涨,机会也越加渺茫,呼呼的风声从耳际吹过,雨水早已打湿了何榭的衣裳,刺骨的凉意随着湿透的衣裤攀附而上,但何榭并没有后退,他知道,它,马上就要来了。
突然之间,水面的浮标产生了比流速增加的溪流更快速的晃动,一股力量沿着钓竿传来,"中了!"何榭心想,但手上还是不敢大意,透过钓线,展开了与水里游鱼的拉锯战。
所谓的钓鱼,并不是一昧猛拉就行,巨大的拉力下,往往先承受不住的就是钓线,何榭的钓线也只是从屋内找出来不知放了多久的细绳,也不知道能承受到什么样的程度,再加上没有卷线器的简陋钓竿,让何榭的处境更加困难。
少了卷线器,何榭只能透过手上施力与往四方移动来和它周旋,冷冰冰的水花打在何榭脸上,已经分不清是上头落下的雨水还是溪流溅起的浪花。何榭已经搞不清楚它是离溪水中央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总之溪水已经淹到了小腿肚,马上就要往膝盖进发。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随后便是惊雷响起,何榭可以感受到从钓竿上传来的力量已经逐渐显露疲惫,但仍是顽强的抵抗着。感受到力量减弱,何榭便开始加大力量输出,同时一步一步的渐渐往后退。
雨滴已经有些让人发疼,溪水也越来越显湍急,但手中反抗力量的减弱,正招示着何榭的胜利,就在何榭准备品尝胜利的果实之时,一块从上游奔流而下的浮木击中了何榭的膝盖,突然受到冲击,再加上溪底湿滑,何榭一个踉跄便跌到水中。
钩上的鱼得此良机,稍做休息后又开始大力回拉,跌坐在溪中的何榭尽管已经喝了好几口水,溪中也不好施力,它仍是紧紧握着手中钓竿,一点也不肯放松。
经过了一番努力,何榭终究是艰难站起,溪水已经涨至大腿中段,随着雨势的不断加强,何榭明白这场战争终将要走向尽头,再待下去可能会过于危险,他索性便不再理会钓竿的耐受力,拖着上钩的鱼便开始不停地往回走。
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呼啸而起,何榭一人拖着钓竿,抗击着湍急的水流,不断调整着因为水流冲击而偏斜的路径,坚定的向地图指示木屋的方向前进。
如今,钓竿上传来的力量依旧,但他也已经顾不上钓竿上的猎物了,也不知道会是细绳先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又或是钓起的猎物会早一步全然失去反抗能力。
大自然的伟力在此刻尽情展现,林中的生物四处奔走躲避,就算是何榭看到就得躲起来的黑色野猪,在自然的面前也只能找个遮雨的地方躲避。四周除了风雨交加的巨响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平常许多生物来此饮水的溪岸彷佛就只剩下何榭一人,艰难的在湍急的溪水中迈步。
水位时高时低,但大体上何榭是能感觉得到他已经渐渐靠近岸边了,虽然大两的雨水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也不知道已经在溪里摔了几回,每次艰难得爬起,都代表着溪水又上涨了一分,离岸边又远了一步。终于,他感觉到脚边只剩下浅浅的流水,自己又再次踏上了岸边。
迅速地抹了抹眼前的雨水,他转身一看,一条灰绿色的肥鱼正在溪里轻浅的水漥里跳动着,他不只战胜了环境的险恶,也一并战胜了对手。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十分偏离原先钓鱼的位置,他一手提着钓竿,另一手提着钓线以免鱼身再与地上的石头有更多的碰撞,冒着雨飞快地跑回原先钓鱼的地方,快速地抄起已经装满雨水的水桶,把手里的鲜鱼往桶中一放,便是顶着清凉的雨水,沿着小径踏上归途。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断了何榭的计划,一回到小屋,他连忙开始整理在屋外晾着的肉干,甩干附着其上的雨水后收至屋内,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也已经湿透,只好在奋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