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是爽!
“夜黑风高,云轻去了哪里?”
楚慕非转身,如玉的面庞上是浅淡的笑意。
楚云轻的脚步僵在了那里,楚慕非此前从来没有来过她的紫薇阁,此时的这副模样分明是专门等她的,按说她半夜出府,他总该抱着几分怀疑,或者直接叫人拿了她,可是他的语气润透之极,清幽的月华落在他的白袍上,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楚云轻嘴角一抿,脸上的面纱掉了便不曾再要,此时月华映照之下,那疤痕淡了许多,再加之额发遮挡,竟如同真颜一般。
楚慕非空寂的眸子里带上了不自觉的温润,眸光在她的脸上几经流连,在看到那嫣红的樱唇之时眸光微微一闪。
“这夜黑风高的,公子竟有好兴致在此处等云轻吗?”
楚云轻来的直白,她虽觉得眼前之人温润如玉,自给人亲切之感,可是她深知每个人都有伪善的一面,眼前这人何时何地都是这般摸样,让她越发的觉得看之不透。
楚慕非见她开门见山,眸中亮光一现,“上次和云轻说的,云轻可还记得?”
楚云轻当然记得,那极苦极苦的富贵茶,还有他含沙射影的说辞,现在想起来更觉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测。
“公子不必拐弯抹角,到底有何指教还请明说。”
楚慕非缓缓走近,“你为何称我做公子,你既然是楚家二小姐,不如叫我大哥可好?这样才像一家人。”
楚云轻眉头一皱,不语。
楚慕非走到她身前,“或者,叫我名字也可。”
楚云轻心中一紧,只觉得楚慕非语气异样,竟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萧澈,“云轻还没有谢谢公子那夜相救,今夜天色已晚,公子若是还有其他事,不如我们明日再说。”
话音落下,楚云轻绕过了楚慕非往紫薇阁正门而去,楚慕非嘴角一勾,“云轻是不是知道自己并非父亲之女了。”
此话一落,楚云轻惊愣当场。
楚慕非温润的笑意加深,转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果然。”
楚云轻背脊一挺,“公子此话何意?”
楚慕非一叹,“父亲常常不问府中事物,我作为大哥,自然要关心新近回府的妹妹,便是这稍微的一关心,才发现我这位妹妹着实不简单,不但在江湖上医名远播,还能凭借一己之力扳倒经营了几十年的老顾家,便是凭这一项,父亲杀了你也是应该。”
楚云轻冷笑一声,她转身,只觉得眼前温润挺俊的男子忽而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萧澈能查出来她调查楚天齐十七年前的的那一段,那楚慕非也能查得出来,再有,楚慕非早就知道了她是圣手横云,陷害顾家的许多事都是她接着仁心医馆的路子出手的,而这位楚慕非显然是早先就知道了是她的手段害得顾家失势,却迟迟等到今日才来摊牌!
“原来公子后悔救了云轻么,云轻也在好奇,公子分明有能力救自己的亲外祖,却袖手旁观不管不顾,若说我并非楚尚书亲生之女才下手如此,那公子你,岂不是同云轻一样了?”
这话本是楚云轻顺着话理脱口而出的,说出来了却连她自己都是一愣。
对面的楚慕非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眸子里笑意更甚,他走近楚云轻,沁透的气息好似初冬素雪一般清泠。
“云轻不必猜测这么多,我不知你如何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你在府中忍辱这么久,定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答案,你与其去问玉姨娘或者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何不来问我?”
楚云轻心中一动,她今夜去寻萧澈本就是想问他此前答应过的楚天齐之事,然而经过那一闹便也放下了着急的心思,此时被楚慕非提起,心中疑问便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
楚慕非看到了她眼底的暗涌,他目光深重,“十七年前,是父亲完成任务之时手下留情,之后带回了你以私生女之名留你至今。”
楚云轻大惊,自从昭玉隐秘的透露出楚天齐曾经多次完成及其危险血腥的暗杀之后,她心中便有了猜测,想那楚云轻楚天齐和扬州李家并无半点关系,下如此重的杀手,只能是因为一个命令一个任务!
而现在,楚慕非轻易的将这个可能性说了出来。
楚云轻双眸微闭,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能重生在李家小姐身上对于她而言意味着新生,那一年之间的温暖已经模糊,却是仅存的记忆之中最为深重的东西,她一叹,看着楚慕非的眸子晶亮,“你的条件。”
——
静心斋中,楚天齐神色微凝,“不管如何,她都只是局外人。”
楚慕非嘴角一勾,“从她回了盛京的那一刻就不是了,你对她不闻不问只想让她安居于府中,却制造了许多机会给夫人,天意让她走上风口浪尖,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窗外夜色深沉,楚天齐眉头少见的出现了极其深刻的纹路,“你说要她活着为你医病,可是她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回不了头了。”
楚慕非摇头,“十七年前你留下她的命,或许为的便是今日,十七年,为了一个不想干之人你做的够多了,更何况,与其等有一天她来影响我们的大局,不如早些让她知道,说不定还可以对我们有所帮助,有那么多人护她,她想做什么,根本很容易。”
楚天齐欲言又止,“她并非会尽信你一家之言”。
楚慕非看着楚天齐的样子缓缓摇头,“听说皇帝两日没有上朝了,快安排她入宫吧,真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