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清透,阳光斜斜的打在院子里,映照在花园路旁的花上草上,仿佛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漆。
两个穿着碧色衣服,身材一高一矮,挽着双丫髻的丫鬟拿着剪刀修建花枝树叶。
“你听说吗,昨日小姐跳湖了。”个高的丫鬟低声对着个矮地说。
“我知道,府里不是说是小姐不小心掉进去的嘛。”个矮的丫鬟剪掉一根歪枝,语气漫不经心。
高个丫鬟看了看四周,小声说着,语气里有些鄙夷,“谁说的,是为了那位公子呢。”她喉里泄出几声轻笑,“我们这位大小姐呀,可一门心思要和人私奔了。”
“私奔?这要是被抓回来轻者被送去尼姑庵,重者可是要浸猪笼的。”矮个丫鬟一惊,声音越来越低。
“可怜咱们小姐,想要......”
“在聊什么呢?”两个丫鬟说得正起劲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两个丫鬟回头一看,穿着堇色衣衫的丫鬟怀里抱着木匣木匣上压着几个画卷,她板着脸看着两个丫鬟目光冷凝,“也让我听听,长长见识。”
“木槿姐姐说笑了,我们只是随便说说。”高个丫鬟眼睛一转,她连忙躬身低头道。
“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矮个丫鬟忙不迭的应声。
“随便说说?”木槿眼睛一眯语调拉长,突然她声音一沉,“我看是小姐得了离魂症这段时日对你们太好了。你们可别忘了尊卑有别,主子是奴才能随意谈论的吗?”
丫鬟和木槿口中的小姐是大尧京都方府的小姐——方思薇。
方家三朝元老。方思薇的父亲是护国将军,一生战功显赫保卫了无数疆土最后也是为国捐躯死在了抵御外敌的战场上;母亲是先帝在位时所任太傅的唯一女儿,在方父去世后方母郁结成疾,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只留下方思薇和哥哥方衍相依为命。
念在方氏一族为国尽忠效力,方父更是战功赫赫,先帝在位时亲自给方思薇和当时还是五皇子的褚渲赐了婚。
在皇室庇佑下方氏兄妹并没有受多少委屈,方衍更先是连得三元,接着十八岁就中了状元,再得祖上荫庇,甫一当官就做了户部郎中,为官四年现居户部左侍郎。
而方思薇虽为女子做不得官,但饱读诗书,才思敏捷偶有作品拿给方衍看也能得几句称赏。虽然女子闺中作品不为外人所见,但是京都中人都知道方家兄妹二人是个顶个的聪慧。
可许是天妒英才,重阳节夜方思薇失足落水,醒来后便患了离魂症,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她的那些诗词文藻也都消失殆尽了。
木槿气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她鼓着脸闯入方思薇的房间。
“木槿你干什么,冒冒失失的!”素笺低声斥责。
抬眸看了一眼素笺和木槿,方思薇又低下头把目光放回桌面写有字的宣纸上,素笺和木槿每日都是这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虽然又低下了头,但是方思薇的心神还是在木槿和素笺那里。
“素笺姐姐。”被素笺拉住木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冲撞了小姐,呼出一口闷气木槿压低声音但是语气中生气意味依旧明显,“你是不知道,我刚从花园那边回来,那有两个丫鬟正在编排咱们小姐呢!我得告诉小姐,让小姐教训那两个人,不教训她们她们还真不知道分寸!这府里什么人都能让她们随便说的吗?”
听着木槿满是怒气的话语,方思薇并没有多么在意,木槿的脾气就是这样,像个炮仗一点火就着。
放下手里的笔,将宣纸上的字和字帖上的稍作比对已经大致有了笔体风骨。
余光里看见方思薇的动作,素笺一边拿起手帕给方思薇净手一边严厉的对木槿说:“那你也不应该如此莽撞。”
“好了,木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日若是不那么莽撞了,咱们二人才会觉得奇怪吧。”止住素笺教育木槿的话,方思薇看向木槿,“你说帮我找的之前的诗文都拿来了?”
“拿来了。”心里的郁气依旧没有散去,木槿扁着嘴抱着怀里的东西往书桌前走去,“除了小姐的诗文,我还在库房里找到了几幅画,看着画上题字像小姐的我就都拿来了。”
“画?”方思薇说着就要伸出手接过木槿怀里的东西。
而素笺听到木槿提起画作,她脸色一变连忙阻止,“小姐只说要看诗文,这画大概是不用瞧了吧。”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木匣上的画卷,画卷放的本就不牢靠,被素笺的手一碰,木槿一下没站稳,一个靠外的画卷落在地上,散落开来。
画卷铺展于地,画里一个男子锦衣玉冠芝兰玉树,他站在湖边蓝色的发带飘扬,手里折扇张开。是一个相貌端庄的公子。
想着帮木槿忙的方思薇从书桌后面走出,她一低头就看见了这幅打开的画,画的一侧还有题诗,题了什么诗方思薇还没有看清画卷就被素笺急匆匆的收了起来。
素笺的动作快,但是方思薇还是看见了画卷上的一个名字——盛文渊。
“那是谁?”方思薇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也没有人提起过他。
如今那个人突然出现在画卷里.......
“奴婢不知。”素笺紧紧地抱着画卷,低头回答道,“您之前说要把画卷全烧了,可是后来事情太多,奴婢一时忘记,请小姐恕罪。”
“不知道......但我看那男子相貌端庄,风度翩翩——”方思薇眼睛微垂看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