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是价格单子,前面的二十斤、三十斤是我们东西南北中货行给客人定下的一次最少要买多少货物的规矩,少了我们不卖,不够再加,后面是我给你的进货价格,这已经是最低的了,你可以算算,保证你有的赚。”鲁掌柜老道地说道。
“唉,谢谢您!”曾大树恭敬地道谢,然后双手接过清单,细细地看着,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打着算盘。盐:一百二十斤六十文钱,曾大树心想:杂货铺里一文钱买一斤半的盐,一百二十斤的话要八十文,这里少了二十文钱。酱油:九十斤十八文钱,心想:杂货铺里一文钱买三斤酱油,九十斤的话要三十文钱,这里少了十二文钱。醋:八十斤十二文钱,心想:杂货铺里一文钱买四斤醋,八十斤的话要二十文钱,这里少了八文钱……
看完整张清单,曾大树心想:原来开杂货铺子这么赚钱啊!一样一样地加起来,可以净赚上五百四十二文钱,差不多是他以前卖半年蔬菜的钱了,可就是这些东西每样都太多了些,一百二十斤的盐、八十斤的醋、九十斤的酱油、一百二十盒的火柴、二十斤的蜜钱、二十斤的果脯……盐倒是好卖,他们家一个月就得吃一斤的盐,别人家也差不多,可是这醋就不是每家都喜欢吃了,八十斤醋还不知道卖不卖得完?蜜钱和果脯也是,要是没有保存好的话,东西一旦坏掉了,那可就都赔进去了。九十斤的酱油也挺多,一百二十盒的火柴也太多了,他们家一个月才用一盒火柴,一百斤煤油足够他们一家子用上十年了。
如果乌山村里有一半的人家都来他家买这些东西而不去镇上买的话,倒是不愁把这些东西在四个月以内都卖出去,毕竟乌山村里的人家还是挺多的。之所以要把东西在四个月内卖完,是因为南方气候潮湿,东西放久了容易受潮,受潮的东西没有坏掉,还是可以用的,但是客人一定不乐意买受了潮的东西,毕竟镇上还有许多杂货铺里有未受潮的好东西可以买呢,大家买东西时都是精打细算、货比三家,谁也不愿意吃亏。
曾大树就怕大家不愿意来他家买这些东西,毕竟这些货物每一样都太多了些,进货的本钱也很大,曾大树担心会亏本。曾大树原本想开杂货店的熊熊激情,这会子被小心翼翼和犹豫不决取代了,曾大树不担心赚得多少的问题,能够有得赚,他就满足了,但是他特别害怕会赔钱,毕竟他们家现在还承担不起这个风险,曾大树此时非常地犹豫。
“你觉得怎么样?”鲁掌柜淡然地问道,刚才曾大树一会儿喜悦一会儿皱眉的样子,他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看那面部神情就知道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关于杂货铺的事我了解的要比你多得多。”
曾大树有些迟疑地问道:“有几样东西太多了些,我们村子不是很大,我担心会卖不完,可不可以减少一些?”
“不行!”鲁掌柜摇摇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来我们这儿进货的客人可以不买,但是绝对不能少买,这是我们东西南北中货行的老规矩,就算是再熟悉的大顾客也不能破例。我们是做货行生意的,不是开杂货铺子的,要是我们把杂货铺子的生意给抢了,那镇上的杂货铺子也就不用来我们这儿进货了,人人都想来我们货行买便宜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就算再开十家店铺也忙不过来。因为我们货行有这个规矩,所以镇上的杂货铺子才愿意来我们这里进货,所以,这个规矩是万万不能破的。你要是想开杂货铺子的话,那么就得有办法把东西都卖完,不然,你那杂货铺子也赚不到钱,还不如不开。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选几种确定能够卖得完的东西卖,你觉得可能会卖不完的东西就先不要进货,这样也能赚钱,只是赚的会少些。”鲁掌柜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五个手指头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说话的神情世故而老道,那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似乎敲打在曾大树的心上,让他发慌得紧。
鲁掌柜后面的话就是他自己的经验之谈了,既有奉劝曾大树不要急着进货的意思在,也是在提醒着曾大树,这杂货铺子也不是哪里都能开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那片十里八乡的村庄里就没有一个开杂货铺子的。乡村里的人都来镇上买东西,实在是因为没有人敢在小村子里开杂货铺子,村子里人少,东西卖不完,到时候不仅赚不到钱,还得往里赔,还不如去干些别的有保证的活计呢!
曾大树听了鲁掌柜的话后,心里有些发凉,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曾大树想开杂货铺子的满腔热情顿时被鲁掌柜的这番经验之谈给浇灭了。假如只买确定能够卖完的东西的话,那就只能卖盐了,但是卖盐这事肯定不会长久,毕竟他曾大树能够卖盐,村里的其他人也能够卖,谁都有些亲戚朋友,只要仔细打听一番,这盐的进货途径和进货价格大家就都知道了,说不定到时候别人家也跟风卖起盐来了。另一方面,假如他家只卖盐的话,村里人还是要去镇上买其他的东西的,为求方便,肯定会把盐也一块儿买了,到时候曾大树家可能连那一百二十斤的盐都没法卖掉了。
都说万事开头难,岂止是开头难,曾大树家的这个小杂货铺子还没有起步呢,现在这小杂货铺子是开还是不开这个问题就把曾大树给死死地难住了。谨慎的曾大树对在乌山村里开小杂货铺子这件事进行了一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