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风吹落,满空霜白。
月彩透过稀稀疏疏的玉叶,垂落在地上,斑驳出或大或小,或圆或扁的阴影,风一吹,摇摇晃晃,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
众人看着原先还威风八面的纳兰平被困在地上,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能动,心中波澜大起,目瞪口呆。
白青青上前一步,拦住两名正清院的弟子,细眉上挑,黑白武士服罩身,英气勃勃,看向景幼南,斥声道,“太一宗就是这样对待同门弟子的?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寒!”
“这个?”
两名正清院的弟子求助似地看向景幼南,要是对手纳兰家族的子弟,他们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是有太霄七真宗的弟子在场,就得考虑影响。
毕竟,太一宗是执玄门牛耳,一言一行,当为表率。
“白师姐说得对,”
“太粗暴,太狠辣,”
“哪有当着我们客人的面这样做事的?”
“有辱玄门第一宗的威名啊。”
其他的太霄七真宗当然倾向于白青青和纳兰平,趁机冷嘲热讽,大声鼓噪。
景幼南来之前已经查明白青青的身份,心中冷笑一声,面容如铁,道,“白青青,我太一宗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宗弟子指手画脚,给我老实点。”
顿了顿,景幼南继续道,“你好歹也是太霄七真宗的核心弟子,难道不知道我们华清池的规矩?再要多啰嗦,就把你一体擒拿,让你家长辈来领人。”
一字一句,硬邦邦的,就如同石墩子压着地面,有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不可抵挡。
哗啦,
这几句话一落,在场的无论是纳兰家族的子弟,还是太霄七真宗的弟子,面色全都变得很难看,这真真是赤果果打脸,一点余地都没有。
“景幼南,”
白青青玉颜冷得几乎能够刮下一层寒霜来,一字一顿地道,“我们不死不休。”
“你还差得远,”
景幼南上前一步,吩咐正清院的两名弟子,道,“你们把纳兰平押回去,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白青青拢在袖中的纤纤玉手动了动,还是没有阻拦。
她和纳兰平的修为相仿,纳兰平在景幼南手下都撑不了几个回合,她要是动手的话,只是自找其辱。
以景幼南刚才表现出的强硬来看,他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太霄七真宗身份,一定是果断出手。
“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白青青咬着银牙,心中发狠,这次的羞辱,肯定得百倍奉还。
景幼南目送两人押着纳兰平离开,转身看向白青青,又补了一刀,淡淡地开口道,“白真人,华清池不允许非太一宗弟子滞留,你还是离开吧。”
这还要硬生生把自己一行人如丧家之犬般撵出去,白青青气的身子直哆嗦,用手指点着景幼南道,“好,好,好,好得很。”
虽然现在发狠,要将景幼南挫骨扬灰,但现在白青青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带着太宵七真宗的众弟子灰溜溜离开。
华清池不允许其他宗门弟子入内是太一宗的规矩,纳兰平已经被强制带走,要是他们还待在这,就是自找苦吃。
“太霄七真宗,白家,”
景幼南哼了声,身子一摇,化为一道雷光,上了中天,返回正清院。
过了好一会,待在华清池中的纳兰家族的弟子们才从这场变故中清醒过来,纳兰容一脚把凑到自己身前的堂弟踢飞,扯着嗓子,道,“平叔被景幼南抓走了,快,快,快把这条消息传回宗内,让族长大人定夺。”
哗啦,
纳兰家众子弟作鸟兽散,急忙忙回去报信。
景幼南在华清池悍然动手,擒拿纳兰平回正清院受审之事,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全宗。
石鼓山。
红蓼花繁,白石藤青。
虫声细细惊蝉鸣,莺啼有人听。
贺知章手抚掌中的霜白细剑,眉宇间杀机森然,有一层幽幽的光华在其上,目光咄咄。
他的对面,傅半山坐在树枝上,依然是洒脱优雅,法衣上繁杂的花纹,看上去颇为的厚重。
两人连续斗法,依然是和以往一样不分胜负,傅半山顺顺利利地把贺知章堵在门口,让他无法出去。
贺知章宽袍大袖,猎猎生风,道,“你们是费尽心机也惘然。”
傅半山慢条斯理地答道,“以徐克和纳兰静的联手,就是你我碰到都得头疼,退一万步讲,就是景幼南能够从两人手中突围,又能剩下多少法力?”
“纳兰平可不是好脾气,太霄七真宗白家的人也不是信手旁观。”
“你倒是稳坐钓鱼台,”
贺知章眸子中寒意流转,冷声,道,“小心阴沟翻船。”
“呵呵,”
傅半山笑了笑,成竹在胸。
这个时候,两点金芒自远方飞来,一左一右,化为飞书,径直落到贺知章和傅半山的身前。
“飞书,”
贺知章打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畅快淋漓,道,“景师弟做的好啊。”
“可恨,”
傅半山捏着飞书,眼皮子突突直跳,这个打脸真是让他恼羞成怒,暗骂纳兰静和徐克废物。
贺知章缓缓收回细剑,似笑非笑地道,“半山兄真的是运筹帷幄,佩服,佩服啊。”
“哼,”
傅半山冷着脸,转身离开。
青云山,乘岩亭。
玉关宁头梳飞云髻,身披百鸟朝凤仙衣,雪肤大眼,容颜出众,她春葱般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