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宗,真雷府。
修竹翠盖,虬松挂藤,丹桂碧桃,红叶霜池。
时见山崖来鹤,又闻深涧猿啼,耕云钓月,华岳明霞。
仔细看去,还有雷池星罗棋布,似月牙,如灯花,像霜叶,细细密密的雷磁之力弥漫之上,一股勃然的生机萌发,周围的花草树木的颜色都鲜妍三分。
园中一张木桌,两壶灵酒,三个小菜,四个童子。
景桂山景真人头戴银冠,身披百光雷衣,霜姿绿鬓,相貌俊伟,稳稳当当地坐在铜榻上,天门上升起亩许大的云光,一尊若有若无的影子沉浮,显然是修成元婴法身的大修士。
他的对面,和元真和真人双鬓染雪,目光沉沉,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有一股如渊水般的沉稳。
景桂山让童子把杯中斟满酒,举杯道,“恭喜和道友顺利归来。”
“干,”
和元真一饮而尽,把酒杯放下,喟然道,“这次天地大劫真是不一样,喷发的隧井到处都是,魔物肆虐,即使我们少阳宗也难以置身事外啊。”
景桂山又饮了一杯,道,“到底我们山门不在陆洲上,这次隧井喷发,黑水肆虐,主要还是太一宗受到的压力最大。嘿嘿,他们地盘最大,势力范围最广,这次够他们手忙脚乱的。”
对于太一宗所面对的形势,景桂山难免幸灾乐祸。
无他,只是太一宗实在强势,逐渐成为众矢之的,不光是魔道六宗和妖族三府忌惮,就是同是玄门,也是感应到深深的压力。
说起来,像上清剑派,少阳宗,南华派,三宗都曾经执玄门牛耳,领袖群雄,但只是连绵两三代,就会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盛极而衰,正是如此。
唯有太一宗自从成为仙道第一大势力后,好似厚积薄发,一发不可收拾,这么多年来不仅不见衰退,反而愈发兴旺,门中天才弟子层出不穷,简直要坐江山万万年。
和元真一口口喝着小酒,笑而不语。
他对太一宗也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对太一宗表现出的强横力量,也不得不佩服。
太一宗受灾范围最广,但到现在为止,没有出半点的乱子,甚至还派出宗内的弟子,帮助依附的宗门镇压隧井,净化黑水,其表现出的从容不怕,委实不愧玄门之首。
又饮了几杯,和元真开口道,“我出外之时,碰到过皇朝的人,他们很活跃啊,积极地和魔宗妖族佛门,还有金文大世界的人接触,其心昭然若揭啊。”
“纣王死而复生,怎么能不蠢蠢欲动?”
景桂山平静自然,道,“可惜时代变迁,沧海桑田,没有了曾经遍布世界的天罗地网,即使是纣王恢复到全盛时候,也逆不了大势。要不是我们现在都要应对九幽之地,翻手就可以灭之。”
“就是卡在这个天地大劫上啊。”
和元真对皇室的发展有些担忧,道,“很明显,纣王在整合四大古国的力量,一旦让他成功,会是个不小的威胁。”
景桂山眯了眯眼,道,“四大古国的高层常年养尊处优,即使就是纣王复生,他们中的不少人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所有的权力,乖乖充当马前卒。宗内的几位真人已经在制定计划,很快就会实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和元真点点头,这次的隧井和黑水都是在玄门的地盘上爆发,让其他的势力占了不少便宜,值此魔涨道消之际,不能大意。
“对了,”
和元真又想起一事,道,“听说最近有个白帝城的地方比较热闹,太霄七真宗和灵法教等等争夺的很激烈?”
“是啊,”
景桂山点点头,道,“谁也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是新生小界的入口,可惜已经被他们瓜分完毕,咱们没有好的理由插手。”
“确实如此,”
和元真皱眉想了想,道,“那个地方太过偏颇,宗门收人的话,也不会有所渊源,名不正言不顺地去抢夺,恐怕会引起众怒,得不偿失。”
正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之时,突然之间,若有所觉一样,抬头看向西北方向。
只见一颗星辰冉冉升起,垂落青紫,霞光升腾,数以千计的金芒如羽翼般扬起,震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虚空响应。
星辰的周围,五彩的光华如水般流转,一种说不出的天籁之声传到耳中,轰然而鸣。
只是几个呼吸间,星辰就没了踪影,但那种昂扬向上的升腾,摆脱天地引力的从容,却是如同刻在每个看到的修士心中,清晰到不可思议。
“是洞天真人驾驭洞天,”
景桂山和和元真对视一眼,都能够明白自己看见的一幕是何,洞天真人驾驭洞天,离开大千世界,前往无尽虚空。
“自中古之后,灵机匮乏,洞天真人不得不将自己开辟的洞天安置于灵穴上,用来滋养。”
景桂山来回走动,衣袂带风,显示出其激荡的心情,道,“这样一来,洞天日夜吸收灵机,每时每刻都在壮大,令洞天真人掌握的力量也在变大,但同样也令洞天难以移动,无法再现上古中古洞天真人遨游周天的盛景。”
“自从天地大劫后,灵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清气上浮,令整个大世界的浮力跨越式进步,各大宗门开始行动,洞天真人逐渐将自身的洞天和灵穴脱钩,重新恢复到原本的五气循环,阴阳变化,生生不息的状态,准备有朝一日能够深入虚空,遨游周天。”
“只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