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城,净明玄庐。
佳木葱翠,奇花满地。
一带清流小溪,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山石之间,两旁飞楼插空,雕栏玉砌,阵阵丝竹声传出,余音绕梁。
穿过溪流,走过石桥,隐隐露出一簇簇碧绿枝条编制的篱笆,里面是一处广有百亩的桃园,种植的异种仙桃,一个个碗口大小的桃子挂在枝头,灼灼其华。
景幼南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中把玩一粉红袖囊,上面云箓凝气,自然凝出种种桃花盛开,丝丝缕缕的香气溢出,沁人心腑。心神沉浸其中,袖囊中的物品清晰可见,有道书,有符箓,有丹药,有各种材料,还有不少的晶石。
略一思量,三件宝贝自动跳出,悬浮在身前,分别是一本道书,一张阵图,一个拳头大小的罡砂。
道书名为《玄应开化三法四章》,非金非玉非帛,玄文书就,讲述九大禁制,十大阵法,玄妙莫测,不可度量。
阵图则是五岳真形图,祭出阵图,五岳镇压,千百回转,是一等一的困阵杀阵。只是看上去破损的厉害,要想使用,得重新用材料补全祭练。
拳头大小的罡砂,自然生成种种玄文,乃是一种极为珍贵的天材地宝,四正纯阳真罡砂。
景幼南听素女偶尔听到过,这种罡砂至刚至阳,先天蕴含纯阳真意,炼制法宝的过程中融入一丁点,也可以让法宝威力大增。这么一个拳头大小的四正纯阳真罡砂放在外面,就是金丹境界的大宗弟子也得抢破头。
除了这三样宝贝,其他一些普通物品,比如桃花仙子修炼的《桃花密册》,一件残缺的法器葫芦,却远远比不上前面三样宝贝。
“白云老道,桃花仙子,两人倒是有趣的紧。”
景幼南取过道书,放在手中摩挲,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本道书和从白云道士袖囊中得到的《大阴阳混洞宝生经》材质相同,道书文字也是同样古拙晦涩,分明是来自同源。
两本道书法诀,玄义高深,直指大道,分明是一等一的玄门正宗大法,比白云道士和桃花仙子两人各自修炼的功法强出百倍。如果两人早早得到,恐怕远不会像现在这样丧命。
这样想来,景幼南心中有了猜测,白云道士和桃花仙子肯定是不知道在哪里发现了一处古老玄门的遗迹,并得到了诸多的宝物。只是,两人得罪了广陵宗,被人家的真传弟子直接杀到家门口,天降洪福也成了天将灾难了。
白云道士和桃花仙子真是悲惨,宝物在手,却无福消受,只能够当了送财童子送财童女,白白便宜了自己。
至于广陵宗真传弟子周瑞也是运气不好,如果让他知道,他不屑于搜身的白云妖道身上藏有如此直指大道的真传道书,肯定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才是福缘深厚,”
大袖一展,把锦囊收起,景幼南正了正头上银冠,出了桃园。
向西行七八里,是拱月桥,长有百丈,横跨湖面,白玉栏杆,望之如虹。
桥下碧波万顷,画楫轻舫,旁舞如织。湖面正中央横有一艘御龙大舟,四垂珠帘锦幕,悬挂七宝珠翠,歌女美姬,俨如仙子,丝竹声声,非似人间。
龙舟上空喷吐出一道虹桥,从舟上直达拱月桥,阳光一照,色呈七彩,波光粼粼,如水纹涌动。
此时,虹桥上人来人往,或驾飞辇,或坐云榻,或骑异兽,具是美婢撒花,红毯铺路,气势颇大。
踏上虹桥,脚下软绵绵的,一股股清亮之意从足下涌出,直上泥丸,让人神清气爽。
这道虹桥明显是一件品质颇高的法宝,如今被人拿来当作通行之物。
到了龙舟,更见奢华,到处是白玉赤金,明珠挂角,真丝幔帐,玄音四起。偶尔有几处云台从烟云中露出一角,朦朦胧胧,玉女捧杯,仙姬起舞,翩然若仙。
“净明玄庐,好大的手笔,”景幼南漫步而行,心里暗暗思量,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市坊,现在看来几乎不下于一座王宫。
“这位朋友,闲来无事,可否上来浅酌几杯?”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景幼南顺着声音观看,就见一处高台散了烟云,撤去彩霞,显出一名少年郎。
头戴紫金冠,身穿双龙戏珠白蟒袍,腰间系一条碧玉丝带,双眉如墨,肩宽背直,有种摄人的锋芒。
景幼南撩起衣襟下摆,拾级而上,从从容容,不急不缓。来到蟒袍少年面前,微一拱手,道,“如此打扰兄台了。”
“哈哈,相逢是缘,朋友不必客气。”蟒袍少年见到景幼南如此仪态气度,心中大是高兴,连忙招呼身边的仙姬,道,“还不赶紧上前伺候。”
景幼南在仙姬的指引下坐到云榻上,才发现云台上还有一名宫裙少女,宝光罩身,眉目如画,美眸晶莹剔透,正在上下打量自己。
少女的脚下趴着一只状似大猫咪的异兽,额头上生有王者玄文,正在呼呼大睡。
蟒袍少年回到自己的云榻,吩咐手捧玉壶的仙姬斟满美酒,遥遥举杯,道:“在下元朗,与胞妹元晴在此游玩,不意见到朋友在舟中漫步,俊伟轩昂,如鹤立鸡群,于是邀请朋友痛饮几杯。”
“在下景幼南,得蒙贤兄妹看重,幸何如哉,先干为敬。”景幼南微微一笑,大袖掩住杯盏,一饮而尽。
“哈哈,景兄,痛快,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元朗素来豪爽,酷爱杯中之物,看到景幼南举杯痛饮,毫不扭捏,不由得大起知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