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正在趾高气昂的宣读通缉令,并宣布昨夜的战果,却不料猛然间有人反驳他们在胡言乱语!
“大胆!”两名捕快厉喝一声,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视四周,围观众人连忙或低头或摇头,生怕被他们盯上。
人群分开,一名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身穿白色儒衫的男子缓步而来,国字脸上满是沧桑,双眼所及之处,人群不由自主变得鸦雀无声。
强大的气场压得两名捕快再也说不出话来,“蹬蹬蹬!”连退几步,手中的海捕公文都差一点摔在地上。
胜邪望着这位气势磅礴的中年儒生,心中惊讶,此人的气势比之昨夜所有的先天强者都要强大。
“此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是否已经识破我们的伪装?”胜邪心中冒出一连串的疑问,脸上的表情却与周围众人保持一致,不露丝毫破绽。
杨柳岸还在低头哭泣,没有因为白衣儒生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两名捕快几次想要鼓起勇气质问白衣儒生,却始终无法开口。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白丁狂儒’段夜,何必自降身份和两个小小的捕快过不去!”不远处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纷繁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疾步赶来。
“原来他就是‘白丁狂儒’段夜!”胜邪大吃一惊,心中更加警惕。
“白丁狂儒”段夜出生不凡,乃是儒门一大势力,大儒世家段家当代家主段浩然的庶子。
段家祖祖辈辈出过数名震天下的大儒,当代家主段浩然也是一位饱学之士,门生故旧满天下。
按理说段夜出生书香门第,大儒世家,可这“白丁狂儒”段夜却是一个异类类,从小离经叛道,批判多位大儒的思想,多次被段浩然斥责,却死不悔改。
段家弟子或埋头苦读,或潜心治学,或在朝堂为官,或治理一方乡土,都是人中龙凤。
可段夜却到了五十多岁依旧是一介白丁,据说他精通经史子集,学识渊博,儒门功法高深莫测,却因为是个异类,不被儒门认可。
段夜也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时常能听闻他在天南海北做出惊天骇地之举。
若是旁人早就被打压,可段夜毕竟是段家子弟,虽然受人诟病,却无人敢对他暗中出手。
“听说‘白丁狂儒’段夜大驾光临下官这小小的清水县,下官惶恐至极,这不马上前来迎接,还望段大人见谅!”清水县县令身穿官服,身旁跟着一个腰跨大环刀的高瘦男子,身后跟着一帮精锐士兵。
这高瘦男子正是昨夜增援黑甲军的步兵百夫长,以及他的一帮手下。
“哼!段某一介白丁,不是什么大人,再者段某说话做事认理不认人,站在对面的不论是普通人还是王侯将相,只要他的话不对,段某就会反驳!”段夜看都没有多看县令一眼,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高瘦百夫长身上。
“昨夜官道上的一场大战你也在场吧!这些士兵都是和你一道驰援的吧?”段夜紧盯着高瘦百夫长一字一顿道。
“昨夜段某赶到时现场已经被收拾过,但是凭借蛛丝马迹段某也能将当时的情形猜个不离十。”段夜傲然道。
“别的不说,方才这两个不快所说黑甲军击杀天南十八鹰的事情就纯属放屁!你堂堂百夫长可敢在此再说一遍是你们官府击杀了天南十八鹫,而不是你们和天南十八鹫合伙围攻别人被人击杀么?”段夜踏前一步逼问道。
高瘦百夫长嘴巴开合几次,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围观之人见状纷纷议论起来,看样子似乎这个白衣儒生说的是事实,那……
“段大人有话到舍下畅谈,何必在此争论。”县令说着一摆手,身后的士兵会意,动手将围观者驱离。
“你们二人留下!”段夜猛然开口,将准备随着人群离开的胜邪和杨柳岸留了下来。
“你是李家庄的幸存者?”段夜并不搭理县令和高瘦百夫长,抬步来到胜邪面前,收了浑身气势,冷冷问道。
“是!小生张生,随嫁入李家庄的姐姐生活在李家庄,这是小生的外甥,李小虎。”胜邪以读书人虽然心底害怕,但依旧倔强保持不卑不亢的神情自我介绍道。
“李家庄当时是何情形?”段夜询问。
“正如小生方才所说,我甥舅二人返回村里时,已是一片人间惨象……”胜邪将他们当时在李家庄的所见所闻稍作修改详细道来。
“嗯!段某也曾路过李家庄,情况与你所言相差不大!”段夜边听边点头,胜邪心中暗自侥幸。
“那你们是如何离开李家庄的?”段夜追问。
“小虎子受了惊吓,为了保护小虎子不再受刺激,小生便带着他尽快离开那修罗场,连姐姐姐夫和乡亲们都没来得及收殓下葬,着实心中有愧!”
“不错!死者已矣,生者不易,你还算不太迂腐,知道顾忌你外甥的安危。”段夜声音中多了一丝赞许,“段某方才就察觉到小家伙身上有股戾气未散,想必就是亲眼目睹修罗惨状留下的后遗症,只要善加引导方可慢慢化解。如果你迂腐到非要安葬了亲人甚至乡亲再行离开,小家伙在那般地狱场景中多呆一刻钟,受到的影响便会扩大无数倍,那样的话会让他终生难以摆脱!”
胜邪再次惊呼侥幸,没想到段夜连杨柳岸身上的戾气都察觉出来,这股戾气既有杨柳岸杀了老四而形成的杀气,也有柳残月死亡而形成的悲痛,两相结合形成了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