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师朗然一笑:“我命伙计给你端上一个海碗就是。”
定国侯鄙夷冷哼:“若是有本事,便与我饮酒,我做不来你那风雅之事,恕不奉陪。”
言罢冲着夏员外挤眉道:“你可要小心提防此人,最是阴险,无利不起早,不一定盯上你的什么宝贝了。”
夏员外只能尴尬地笑笑:“侯爷玩笑,玩笑。”
定国侯一本圣经地道:“绝非玩笑,今日有他在,我不去凑那热闹,省得堵心,改日里你去我定国侯府,我请你喝我埋在墙根之下的庆功酒。到时候好生聊聊孩子们的事情。”
夏员外一听此话,话里有话,不禁心怀大喜,激动得声音都直颤:“好,好,下官恭候侯爷之约。”
定国侯得意地甩了沈太师一眼,这才趾高气昂地走了。
沈太师冲着夏员外一抬手:“夏大人请吧,今日我做东,好生叙叙。”
夏员外是真的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应下:“今日理当下官做东,太师大人请。”
沈太师一语双关道:“今日我有所求,必须要我做东方才合适。”
夏员外是莫名其妙,不知太师何出此言,毕恭毕敬地道:“那下官就不谦让了,愧领。”
当下客气谦让着,尾随太师马车,寻一清雅安静的茶室,坐下来。
沈太师对他格外客气,这令夏员外十分局促不安,心有忐忑。
“我应当是比夏大人痴长几岁,如此我就托大,称呼一声夏老弟了。”
夏员外慌忙欠身:“下官惶恐。”
沈太师一摆手,竟然亲自给夏员外斟倒上茶水:“今日你我小坐,纯粹只是友人之间闲聊,与什么官职权势无关,夏大人不必拘禁。”
夏员外双手捧着茶杯,不敢懈怠忘形:“是是,下官遵命。”
沈太师爽朗一笑:“你这般客套,我这相求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太师大人也是客气,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下官定然竭尽所能。”
沈太师眸光闪烁:“假如,我是想向夏大人讨要一件宝贝呢?”
“宝贝?什么宝贝?”夏员外诧异地挑眉,不明白自己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宝贝值得太师大人惦念。
“老夫想着向夏大人讨要你的掌上明珠。”冷太师开门见山道。
夏员外不由就是一愣:“掌上明珠?”
“就是夏大人府上的二小姐夏安生。”
“小女?不知太师大人此言何意?”
沈太师端起手边香茗浅酌一口:“我就直言了,安生与南弦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相处日久,情投意合,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所以我厚颜想着向夏大人求娶安生姑娘。”
“安生与冷神医?”
夏员外心里一惊:“怎么可能?冷神医可是小女师父,两人乃是师徒的名分,若是他们两人成亲,岂非*!”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过只是一个师徒的名分而已,夏大人竟然看得这样重?”
“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lún_lǐ道德,下官虽然无能,但是也是读书之人,恪守礼道,断然不敢有违圣人祖训,此事万万不可。”
夏员外连连摆手,竟然有些惶恐之意。
沈太师放下手中茶杯:“南弦不过只是传道授业解惑,空担了一个师父的名号而已。更何况二人志趣相投,琴瑟和鸣,南弦对于安生也是一腔深情,体贴入微,安生若是嫁给他,定然不会受半点委屈。”
夏员外正色道:“是不是安生那个丫头自己说不出口,所以特意请您来做说客的?太师大人,并非是下官不给您情面,而是他们二人委实不合适。
假如今日您是给别人说合,哪怕是乡野村夫,下官也会考虑考虑。唯独这冷南弦,我敬重他妙手仁心,怀瑾握瑜,但是唯独不能将小女嫁给她。”
沈太师大抵是没有想到,夏员外竟然这般执拗:“若是他们废除了师徒的名分呢?夏大人是否可以考虑考虑?”
夏员外不过是略一思忖,思及定国侯适才意味深长的那句话:“不瞒太师大人您说,拙荆很早之前,就做主将小女安生许配给了定国侯府的喻世子。喻世子对于我家也是恩深似海,对安生情深意重,我们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太师大人,委实对不住您,您适才所言,下官恕难从命。”
沈太师对于此事之间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因此夏员外一说,他不禁就是一怔。
假如夏员外所言是真,两人之间的事情的确有待商榷。
“可是你要知道,安生并不喜欢喻惊云,定国侯府也不太适合安生。”
夏员外站起身来,冲着沈太师深深一躬:“无论小女心仪之人是谁,她与喻世子都是已经定好的姻缘。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看着她一时糊涂而不管,太师大人,真的对不住了。下官告辞。”
言罢,打开雅厢的门,连连拱手表示歉意,退后数步转身便走了出来。
沈太师在房间里,不由就是一声苦笑。
第二天,是坐堂出诊的日子。
千舟大开药庐的门,将前来求诊的百姓接待进诊堂。
正忙碌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夏员外来了,这令安生有些惊讶。
夏员外直接闯进诊堂里,一把拉过安生的手:“跟我回府。”
安生正在开方子,手里还拿着毛笔,夏员外使的气力挺大,墨汁差点甩到衣服上。
“怎么了?爹?”安生讶异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夏员外看一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