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华的反应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却也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疑问。
如果方华是个男老师,徐蓉蓉和婴儿就能联系到一起。
可方华是个女教师,关卿的思路打了个结,暂时解不开,于是他换了一个方向。
徐蓉蓉是在大学时期死亡的,如果陶辛家中的女鬼确定是她无误,那么教高中语文的陶辛和她又有什么渊源,徐蓉蓉为什么时隔多年反过来找他索命?
关卿越想越觉得脑中一团乱麻,眼下最直接了当的办法是找到当年大学里的知情人,调查清楚徐蓉蓉和方华的渊源。
但这条路几乎是条死路,一个学校的名声比它的教学质量还要重要,当年市局的刑警没从涉事人嘴里撬出来的东西,他去更不会有结果。
关卿想着想着,无意识地走到了四教楼下。
四教……
他望着熟悉的教学楼发呆,几天前那个离奇的梦境突然在脑中闪过,他循着本能慢慢地沿着台阶走进楼里。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学生出来打水,上厕所。
等关卿爬到四楼,连上厕所的学生都看不见了,教室的门紧锁。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竖起的一块块画板,这里是艺术生的教室,平时不论多晚都有学生在这画图。关卿朝里看了一眼,发现画板和椅子都整整齐齐,没有人来过的迹象,连灯都没开一盏。
今天的天气不错,但教室里的光线很暗,一排排竖立的画板像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整齐地朝向关卿。
关卿看得很不舒服,从画室里收回视线,又往五楼走去。
五楼走廊上又是两排画室,同样黑漆漆的教室,同样整齐划一的画板。
关卿已经发觉不对了,他看见刚才在四楼里路过的那株快干死的滴水观音,以同样苟活的姿态委顿在走廊中间。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觉得自己和那株滴水观音的生存状况大概差不多了……
关卿调头往楼下走。
一层,又一层,一样的走廊一样的画室。
他像陷入了一个无限轮回的走廊,关卿越走越急,越走越慌。他感觉自己像走在时钟里的指针,奔跑在没有尽头的钟面上,一旦停下脚步,他的生命时钟也咯吱一声嗝屁了。
转了数不清的圈,转到关卿都快绝望的时候,前方隐隐反射向出一点光芒,正是一楼大厅的玻璃门。
关卿简直喜极而泣,如逆水的人乍然见到漂来的浮木,发足狂奔向越来越明亮的出口。
手抓到把柄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全身倏地放松下来,然而在拉开门的刹那,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栗快如闪电地从他心上划过。
他本能地松开手,可这时门已经被他拉开一条缝隙,一双冰冷的手触碰到他背后。
关卿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反手向背后一抓,也不管抓住的是人是鬼,用尽全力使出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一个人形划过一道呼吸从他眼前摔过,片刻后,下方沉闷的一声响。
关卿心有余悸地对着没有护栏的阳台捏了一把冷汗,战战兢兢地朝外看了一眼。
一楼的花坛里,一个摔得血肉模糊的人形正带着一种茫然的表情和他对视,那张摔得四分五裂的脸上居然让关卿看出了一丝委屈。
关卿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
摔得支离破碎的身体:“……”
它忍气吞声地慢慢爬起来,爬动的过程中摔断的骨头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关卿头皮一阵阵发麻,趴在楼上怂怂地提醒它:“姐们,你慢点,别造成二次创伤呀。”
尸体:“……”
那张血糊糊的脸上虽然看不出来表情,但是关卿从它扭成个蜈蚣状咔嚓咔嚓向上爬的速度看出,它大约是……生气了。
他想也不想地拔腿就朝它来的相反楼梯跑,刚跑出两步,它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关卿:“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迟了。”摔成麻花状的人体一寸寸拧回胳膊脖子,渐渐恢复原状。
关卿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一愣,等她的脸慢慢复原,他一点意外都没有了:“陶婉婉,还是该叫你徐蓉蓉?”
年轻的女人姿态优雅地拢了拢鬓发:“陶婉婉是我,徐蓉蓉也是我,随便你叫什么。你刚刚为什么不拉开那扇门?”
关卿:“……同样的套路对我用一次就够了啊!找替死鬼也找得有点创意好不好?!”
徐蓉蓉:“……”
关卿气愤难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想着法弄我?”
徐蓉蓉面露羞涩:“我很喜欢你嘛。”
关卿:“???”
徐蓉蓉长长叹了口气:“你的命格,很特殊。如果能换来你的命,我还可以活很久。”
关卿听这种说辞已经听到麻木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好久了吗,还活什么活?”
徐蓉蓉走到栏杆的缺口处,淡淡地看着下方:“是啊,我当年就是从这里跳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但是我比较幸运,还有一个同胞姐妹可以收留我的魂魄,没有成为地缚灵,在这里不断重复自己死亡时的场景。你知道吗,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那一瞬间的痛觉让我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死。”
“为什么呢?”关卿及时问。
徐蓉蓉一刹的眼神充满怨毒,淡淡地说:“想不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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