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钱包,递给他,嘴里说道:“就这么多了。”
男人打开一看,回身把顾止踹到了地上:“五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就这么多了。”
男人揪住他的头发:“你那个新家不是挺有钱的吗?你没有你不会去偷?这事你又不是没做过,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顾止抿紧嘴唇不说话,脸色阴郁。
男人拿钱扇他的脸:“怎么,不服气?我告诉你这个贱/货,你最好是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让你现在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你是一个小偷。”
藏在小巷拐角的杜阮从头到尾听见了这一场谈话,她啐了一句:“操他妈的。”
系统也道:“操他妈的。”
杜阮接着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顾止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小脸煞白。
杜阮对那个男人笑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先生,叫你不要再来找我弟弟。”
顾止的养父嘿嘿一笑:“我们来找我儿子叙叙旧,太长时间没有见了。”
杜阮走了过去,拉起顾止把他护在怀里:“现在旧叙完了。”
男人笑着,看起来倒是有些憨厚,但是眼里却飞快的滑过阴狠来,顾止的养母站在一边,低声对养父说:“跟这个小丫头片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横竖只有她一个。”
养父看向杜阮,也低声对养母说道:“带了这个回去,卖给人贩子还能拿不少钱呢。”
杜阮:“……”低声说话能不能不要让我听见?
杜阮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啊两位,我不是一个人呢。”
黑衣保镖从这条巷子的两边出现,把在中间的杜阮他们包围起来,杜阮拉着顾止退出了这个包围圈,对着顾止的养父养母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报警了,教唆未成年人犯罪还死性不改,你说你们会被怎么判?”
“还吸/毒。”顾止突然说道:“吸/毒贩/毒,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买的。”
“啊哦。”杜阮笑道:“那就惨了,你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顾止的养父狠毒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杜阮淡淡道:“等你们从里面出来之后再说这话吧。”
在警察局录完口供,杜阮拉着顾止慢慢走回家,系统在她脑子里道:“可以啊,玩家,我发现你挺会装/逼的。”
杜阮谦虚道:“一般会装而已。”
系统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就在刚才,暴食死了。”
杜阮道:“死了?怎么死了?”
系统道:“她没有抗过去痛苦之城,被活活撑死的。”
杜阮沉默了一瞬:“七宗罪?”
系统道:“你早该想明白的,暴食是一个很胖的女孩子,从小就有暴食症,长的太胖受尽了人们嘲笑,这次回来被逼疯了,自己在家里吃了整整一天,把胃都给撑爆了。”
杜阮霎时打了一个寒噤:“那我……要是死了,会怎么死?”
辣鸡系统道:“大概是被活活操/死吧。”
杜阮:“……”阿弥陀佛。
回家的路上很安静,夜里的风很冷,顾止在杜阮旁边一直在打寒噤,杜阮和倒霉系统一路互怼,一直到家都没有来得及和顾止说话,顾止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们回到家,一边换鞋,杜阮一边随意的对顾止说:“快去洗洗睡觉吧。”她背对着顾止,身后很安静,杜阮刚直起腰,就被身后的冲击差点怼到鞋架上,顾止抱着她抱的很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杜阮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沉默。而后顾止的声音才从她身后传来:“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丢到了福利院,院长老是打我们,还总是吃不饱饭,于是我就和其他人一起跑了出来,可是跑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才更加吃不饱,还被打的更狠。”
“他们把我从街上带了回去,教我怎么去偷东西,还让我去街上乞讨,有一天来了几个阿姨,说我这个年纪应该去上学了,他们才让我去上学。”
顾止又说:“我知道偷东西不好,可是我已经改好了,我现在不偷东西了,姐姐,你不要不跟我说话,也不要讨厌我。”
被打,被骂,那是人生常态,没有人喜欢他,也没有人想和一个小偷做朋友。
有时候顾止在街上找不到可以下手的人,养父就会强迫他偷自己的同班同学,偷自己的老师,还被抓住过两次,最后整所学校都知道,哪个班的小男孩,特别喜欢偷东西。
后来就被所有人针对,小孩子不懂事,做起恶来有一种近乎于天真的残忍。
杜阮叹气,回身把他抱在怀里:“我没有不要你,顾止是我弟弟,一直都是。”
顾止现在跟她的胸差不多高,这么埋在她怀里,着实让她有些尴尬,但是杜阮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有水珠滑过,不一会儿那里就被沁湿了一个印子,顾止在她怀里无声的哭,哭的抽抽噎噎的,杜阮没有推开他,把他抱的更紧。
长大后的顾止看着那么硬气,没想到小时候还挺能哭,哭了有一两个小时,才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
系统“啧”了一声:“你看看人家,年纪小小的就出来闯江湖,见过各种三教九流,你看看你,你小时候这个年纪在干什么?”
杜阮柔声说:“玩泥巴吧,用水活泥巴做成鸡腿啊米饭啊的样子,然后装作在开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