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过后,正常上课。
留守的难兄难弟余涯和张山边就着豆腐脑吃油条,边吐槽:
“遇哥这过个节,和情人约会一样,还他妈飞一趟?”
张山一口喝到碗底,说:“我是真的觉得...遇哥的女朋友吧,活在准7点和他视频的那一头。”
宋遇这哪都好,就是有个怪癖,七点一定要电话那头某个人通个视频,问是谁吧,也不吭气。
搞得跟地下工作一样。
余涯赞同:“真tm比新闻联播都准时。”
不过话说回来,余涯狠咬两口糖糕,说:“遇哥的帅还是经得起考验的。要我是视频那头的人,也想准时和他聊天啊,光看脸就够了。”
张山嗤之以鼻,肤浅。
余涯扬声:“不信?”
看看他那头奶奶灰配狼奔。
哦,还有——
那千年不变的一套衣服。
宽松深灰西裤,白衬衣,帆布鞋,四季一体化。
一想起宋遇一套衣服买几十件穿这个梗,张山就笑弯了腰,捶着桌子说:
“我觉得遇哥吧,他以后老婆铁定省心,不用费心思给他打扮。”
余涯: “为啥?”
张山高深莫测吐出一个字——“帅”!
这会换余涯嫌弃脸: 就这?
肤浅!
张山补充道: “因为帅,所以敢糙,所以咱嫂子以后能可劲造。”
“反正啊,遇哥好养活,一年四季就那一套衣服。”
“哈哈哈。”余涯笑得合不拢嘴。
“收收收,”张山一脸嫌弃又好笑,“可别笑了,指不定一会遇哥就来了,地邪地邪,知道么?”
“你们在说什么?”
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小店对面的校门口,少年的大长腿支地,白衬衣,灰西裤,帆布鞋。
宋遇淡淡地扫向对面。
“卧槽!卧槽!”张山顿时咽住。
“妈哒……”余涯手里小半根油条都掉了,一张娃娃脸都变色了。
张山机灵,拽着余涯过马路,一上去就夸:“遇哥,这飞机来飞机去的,您这皮肤还这么好呀。”
这一说,余涯也连连点头,要说遇哥吧,有失眠的毛病,也不爱捣腾自己那张脸,(其实也不用捣腾),但就是皮肤好啊。
张山也常说:你遇哥是个意外,俗称逆生长。
余涯想到这,接着茬儿往下夸,“哥,还真是啊,水灵透亮,跟个姑娘家似的。这从乌镇来的,皮肤都这么好嘛?你瞧瞧这……”
张山赶紧打断他,这用词磕碜的,姑娘家都出来了,“唉,小胖,你说都乌镇来的,还有谁啊?”
“江照啊。”
话音落下,冷眼看着二人双簧的宋遇不由上了点心。
张山又说:“你咋知道?”
余涯:“叶蘅说的。”
他两虽然互相不待见,但好歹有初中三年同桌的情义在,这点小秘密,想问就问过来了呗。
宋遇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回了班。
江照从七班出来打水,悄悄看了看六班一眼,发现那头瞩目的白毛后就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就像怕晚一步,心里的小秘密就藏不住了一样。
下午依旧是体育课,有了宋遇上次那出,江照也不用被特殊对待,留下来画他娘的世界地图了。
叶蘅拉着她一起去看男生打篮球,今天战况似乎格外惨烈。
江照不太懂篮球,只看到宋遇一个人打擂,流水的其他同学。
但就是这样,那些人都没讨着便宜,一个个输得灰心丧气走了。江照越看越不对劲,那里面似乎有几个眼熟,都、都给她递过情书。
自从考了年级第一,江照在一高也算小有名气,又加上她轻轻软软,像个糯米磁一样,这种口味的女生特别招这个时候男孩子的稀罕,这才没过几天,就应了叶蘅那句话,递情书的,表白的,踏破了七班的门槛。
哪怕她不会说话,在有想法的男生眼里也成了情趣。
当时,不少女生羡慕江照,连带着欣赏起她的发型打扮,想要跟风,结果被叶蘅一句话死堵了回去——“别学了,要颜值的。”
小傻子们,这也是要看脸的。
江照轻轻笑了笑,好看的人太多了,喜欢的却只有一个。
她捧起自己经常用的速写本,漆黑的眼睛捕捉着篮球上大方光彩的男孩子。
“呦,又拿你这记仇小本本来了。”叶蘅那边的闻清殊探过头来说,还别说,画得真好。
跟自己那个便宜大哥的好朋友,叶修竹画得也不相上下了。闻清殊想,对这位“空降”的年级第一态度不知不觉好了起来。
江照点点头笑望着他。
这个男孩子除了传统点,嘴贱点,还是挺好的。
那边宋遇已过了六个回合,再没人叫嚣了,他把篮球松松脱手,望着手下败将说:“想追江照,先打赢老子。”
余涯的心就抖了抖。
他当宋遇是抽了,谁知道、谁知道竟然是为了她。
一旁张山戳了戳他,“小胖啊,好姑娘多了,再别跟叶蘅打听了。”
“嗯。”虎牙少年黯淡地扬起笑容,如果阿照也喜欢宋遇的话他绝对放手,这种第三者的事情余涯绝不会干。
他不像她母亲一样,出轨隔壁,如果不是看见母亲和隔壁王叔叔那一幕,余涯也许还是单纯的那个余涯,守着自己家不算小的商店,开开心心一辈子。
*
春末的尾巴来得很快,伴随而生的春季运动会也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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