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无事到十月。
进了十月,平菀茹的心便每日七上八下地跳。叶慧茗和黄琳儿在她大婚前也抽空来见了一回。萧琮实在太忙了,只传话来叫她不用太紧张,一切都有他,到时候有礼官在,不用怕。
九月萧琮已经行了册封大典,正式入住东宫了。东宫内早就依制装饰一新,只等着十日大婚。
十月初九,皇宫和平安伯府一切都准备妥当。
初九晚上,平夫人来到平菀茹的房间。
平菀茹虽然只在平家养了一年多,平夫人却当她是自己的亲女儿了。女儿要出嫁,做娘的心里总是悲喜交加。平夫人拉着平菀茹的手,该交代的话都交代了好多次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拉着手不放。
平菀茹见平夫人这样,心里也感念平夫人对她的好。
“娘……女儿,不能天天陪在您身边了。”平菀茹说着眼泪就下了。有了平夫人她才有了娘,虽然只一年多,但是平夫人对她的关爱,实实在在叫她感受到了温情。她舍不得平夫人,舍不得平府。
“好孩子……”平夫人也抹眼泪。
“娘日后可到宫里去看我,千万不要因着我嫁出去了,就生分了。”平菀茹说这话是怕平夫人顾忌身份和自己疏远。
“娘知道,你是我平家的姑娘。平家就是你的娘家。”平夫人心里熨帖,面上也带着笑。
“嗯,娘说的是……”
平夫人待到很晚,才把宫里送来的“压箱底”的册子拿出来,教平菀茹。
平菀茹见那花花绿绿的册子顿时红了脸,宫里来的嬷嬷其实已经教过她如何行“周公之礼》,可她看到那册子,还是羞得不行。
平夫人道:“咱们女子,都有这一遭。你也不要羞,到时候也不要怕,太子那样看重你,会对你好的,你要顺着太子的意思就成。”
“谢谢娘。”平菀茹道。
“娘再多说几句,太子现在虽只有你一个,可那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从来也没有皇上只要一个女人的,太子还是贤妃娘娘生的呢。若到了那天可不要太往心里去,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你爹后院还有俩小的呢,你看你娘我,还不是好好的平夫人。”平夫人道。
平菀茹自是知道平夫人是为自己好,点点头道:“女儿省得。如今太子说只要我一个,我且信他。若日后他娶了别人,我也要继续爱他。娘是这个意思吧。”
“对,娘就是这个意思。你向来聪明通透,真到了那天也是能处理好的,如今只管好好做你的太子妃。”平夫人道。
平菀茹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萧琮说了此生只要她一个,她相信他将来也不会再娶别人的。
“你歇会儿吧,过不了多久,宫里就来人了。”平夫人道。
“娘也回去歇着吧,这么多日子,最辛苦的就是娘了。”平菀茹道。
“好的,好的,都歇会儿。”平夫人说着便走了。
房里只剩了赵嬷嬷和平菀茹。
“嬷嬷,明日我就嫁人了。”平菀茹道。
“小姐好福气。”赵嬷嬷也抹眼泪。平夫人对平菀茹是真的好,比起小姐的亲娘……唉,赵嬷嬷心里叹了口气 ,这就是命。
平菀茹没说话,闭着眼睛也睡不着。眼前浮现她这几年来的种种画面。
果然才过了寅时,就有丫鬟来报宫里的人来了。
平菀茹眼睛才合上没多久,就被叫起来了。
不怪要那么早来。光是穿上嫁衣,就用了一个时辰。一层层,一件件,平菀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重,要不是她素来身体好,怕是要被压垮。穿好了嫁衣还要净面上妆,又是一个时辰。上好妆梳头戴凤冠,这一套下来,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平菀茹只坐着,动也动不得了。
平菀茹坐在床上,等着及时到来,这时听倒一点也不紧张了。只想着萧琮快点来,仪式快点结束,穿这一身,真是累人。
远远地听到奏乐的声音,平菀茹知道是吉时到了。
萧琮本可以等在宫门口,只派人来接就可以。可他却还是亲自来了。
平菀茹被人牵着,送上了凤轿。
太子大婚,太子妃进宫所经之处,早就被清退了闲人。路人都远远地看着,只有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总要往前凑。被踢回去几次,还不死心。因办喜事,不能见血,那些侍卫便一次次驱赶,那人还不肯放弃,引起一阵骚动。人群里,有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看清了那流浪汉的脸,冲了过去,一刀刺死了流浪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又消失在人群里了。侍卫见死了人,并不敢往上报,不过死了一个流浪汉,冲撞了贵人才是大事。两个侍卫将流浪汉抬走,没人再过问这件事了。
只隔着一条街,撕掉了□□的玉朝颜,泪流满面:“齐英,我刚才杀了他了。他就是乔承祖。”
齐英还没回过神来,喃喃地说:“他为什么要靠近太子妃的仪仗?”
玉朝颜笑着凑到齐英跟前说:“可能那太子妃是我的亲女儿。”
齐英瞪大眼睛看着玉朝颜:“夫人?”
玉朝颜笑笑:“齐英,咱们走吧,离开这吧。”
平菀茹的凤轿进宫门时,玉朝颜已经出了京城的城门了。
平菀茹一日只管行礼了,人已经麻木,成了提线木偶了。终于一切礼毕,平菀茹静坐在床上,快虚脱了。
太子大婚不似民间嫁娶,东宫内没有宾客,只有太子和太子妃。
“累坏了吧。”萧琮捉起平菀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