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溪把她的狗儿子放下就去机场了,薛谨安置好狗,先给自己点了外卖,按照她写的食谱给卢卡斯拌好狗粮,坐到桌前开始下载顾之临传来的文件。
顾之临早上给他发了短信,说是查到两个可能有些关联的案子,把资料整理一下发给他了,但因为某些原因,资料的详细程度很有限,只有寥寥几页,薛谨没一会儿就看完了。看完以后他想了想,给顾之临拨了个语音通话。
他和顾之临还是最近因为这件事才加的微信,不过平时还是按照旧习惯发短信或者打电话,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这个交流。
“是背后有人在操作吗?”他问。
“应该是,两起qiáng_jiān案,立案后却迟迟没有下文,这种案件如果幕后没人操作,应该不会悄无声息地被压下去。”
由于资料有限,薛谨简单对比了一下,案发时的情况和阿桑遇到的确实有些相似,只是他更倒霉一些,被选为替死鬼推到大众面前,省去了压下案子防止外泄的力气。
虽然这不能证明什么,但好歹也算是个新的突破口。
“如果阿桑那天没有恰好路过,说不定这就是第三起了……”薛谨一边吃饭一边反复看那两个案子的资料,觉得背后的人做得有点明显,“那两起案子没有闹大,但案发现场都在z大,女生去报警校方肯定知道,但知情者十分有限,甚至学校里绝大部分学生都不知道,这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能在半年内连续两次把qiáng_jiān案压下去的人,手腕肯定不小。”顾之临说,“你确定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查啊,怎么不查,阿桑这事还没完呢,学校那边跟我打太极,说停学处分至少得半年……”
薛谨看够了那两个有头没尾的案子,冷笑一声把文档关掉,然后点开另一个文件,从里面翻出了被猥亵的那个姑娘的联系方式。
“我们就从阿桑这案子着手,不过顺藤摸瓜会摸到什么,那就不是我们能保证的了。”
他是这么想的,受害女生既没有指认阿桑是猥亵她的犯人,也没给出任何关于犯人的线索,其中有什么原因,也许他们可以直接去问问当事人。
顾之临没对他的建议提出反对意见,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由薛谨去联系那姑娘,看能不能和她见一面。
“她好像前两周就出院了,现在应该是在家休息。”薛谨恰好吃饱,放下筷子开始收拾外卖的残骸,“我试着联系一下……卢卡斯!”
“什么?”顾之临愣了愣,显然没明白他为什么急吼吼地叫起了一个陌生名字。
“不是叫你,我有点事。”
外卖餐盒里吃剩的骨头被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他身后的边牧叼走了,薛谨好气又好笑,连忙起身去狗口夺食,顺便替杨子溪教育儿子:“你不能吃这个,要吃也等我用水洗一下——”
卢卡斯飞速窜出房门,欢快地叼着骨头藏进自己窝里,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汪汪两声,给他卖了个萌。
“起来。”薛谨和它对视。
卢卡斯岿然不动。
对峙两秒后,薛谨很没耐心地直接把它抱走,然后从窝里掏出骨头丢进了厨房水槽里。
卢卡斯沮丧地嗷了一声,在狗粮碗边躺下不动了。
这狗居然还会装可怜。
薛谨觉得好笑,拧开水龙头把骨头冲了冲,等酱油和盐分大致冲干净了才又拿出来,放进它碗里。
边牧“嗖”地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他有点发慌。薛谨迟疑着伸出手,正在犹豫要不要摸摸它的脑袋,卢卡斯却已经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低头啃骨头去了。
他忍不住笑起来,突然发现家里多个活物也不是不能接受。
被搅和了这么一通,薛谨的心情却奇异地好了起来,洗干净手后从冰箱里拎出一罐啤酒回到桌边,正想给顾之临回拨一下道个歉,结果发现微信通话还好好地挂着,一直没断。
他眨了眨眼,用手指敲敲桌面:“还在吗?”
对面很安静,他还在想顾之临是不是也有事走开了没顾得上挂断,但很快就收到了应答:“在。”
没想到他一直听着,薛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子溪的狗暂时寄养在我这,刚刚把吃剩的骨头叼走了,所以去处理了一下,不好意思。”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但顾之临却好像只是听到了一句“吃了吗”,淡定地嗯了一声,道:“没事,继续谈。”
“那……就按我们刚才说好的办吧,我过两天去联系一下。”
薛谨突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谈话,舌头打结地匆匆交代几句,然后逃跑似的挂了。
挂断通话以后,看着近一小时的通话时长,他大脑空白地想: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挂?不就是顾之临等了他一会儿吗,他只是去喂了个狗,这有什么问题?
恰好卢卡斯叼着骨头来讨好他,薛谨恍惚着抱住狗撸了两把,觉得还挺暖和,干脆把电脑搁在矮几上,盘腿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他发了会呆,没顾得上去管别的,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反常,狗已经把那块骨头消灭完了,欢欢喜喜地舔了舔他的手,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临时爸爸。
“别闹。”薛谨摸它狗头,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卢卡斯更加欢喜,再接再厉地舔了舔他的脸。
杨子溪确实没骗他,卢卡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