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狡猾,还真不好对付!
罢罢罢,反正他在大山州做官,一年两年的也不会离开。只要他耐心足够,早晚,能拿到那个东西!
学政府后院的马廊里,天寒地冻,墙上都还挂着欺人的寒霜呢。
李家贵和那个白毛老道士也不顾寒冷,还在那里互掐巴得厉害呢。
“你这个老杂毛,俺叫你乱说,俺叫你乱说。”
李家贵就伸着个胳膊,尖尖的指甲,咬牙切齿的使劲掐着老道的脖子。
这死老道,在大厅上一通乱说,可就把他好几个月在学政大人眼里积累的好印象,全都给毁了!
没了学政大人的笼罩,他,他以后该怎么混啊!
“咳咳咳咳,不是俺乱说的,是你,是你让俺这么说的——”老道还犟嘴,使劲挣扎着。扒拉不开李家贵掐他的手,就把手也伸着老长,去掐李家贵的脖颈子。
明明是李家贵让他说白虎精的,呜呜,他说了啊,说了啊,就是没想到,怎么突然嘴瓢,就把白虎精给说成是李家贵了。
“你还不服——”李家贵就气得呲牙咧嘴的。
他让这死老道说他是白虎精了吗?他要他说的是晴娘啊,晴娘那个小贱人啊!
两人就是一阵死掐。最后,就都掐得紫了脖子,眼睛直往外翻着,鼓着,直到都喘不过来气了,俩人才咳咳的一起倒在了马廊里面的乱草上,不由得都松开了手。
“咳咳,你,你把银子都还给俺——”
休息了一会儿,喘过气来了,李家贵就又瞪着老道,嚷嚷起来。
这事儿以前,他已经给了这白毛老道几两银子工钱,算是付账了。现在,席上大人又给赏了好些银子。
现在,老道没办好差事,不该给还给他吗?
“呸,别想,那是学政大人给俺的——”
那老道才不干呢。他废了就牛二虎之力,费劲了口舌,才忽悠到这点银子,现在,又被人给关到这里来了。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少的罪?
让他拿出去,他甘心吗?
“你不给是吧,你不给是吧?”李家贵又生气了,翻了身子,就去撕扯老道士的衣服。想把银子给当场掏出来。
“不给,不给。”那老道士哪里肯给他,就又跟他撕扯了起来。
俩人就闹得不可开交。
但是老道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再怎么好,也撕扯不过年轻力壮的李家贵啊。
几下之后,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坏了,头上的头发也被扯掉两把,露出了里面的黑发。
这老道士,头上的白发,也原来是假的,带个假发套而已。
只是,这一撕扯,几锭金光闪闪的银子也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银子,银子——”开始在外面看守,只是看这俩人掐巴,笑着看热闹的几个衙役,一见到有银子掉了出来,忙都兴奋的喊了起来。
还马上眼热的跳了进来,去抢草垛上亮晶晶,银光闪闪的银子。
天哪,银子要被抢跑了——
李家贵和老道士一看,也不互相掐吧了,忙就去阻拦,却被几个不知名的衙役,照着脸就是两拳,登时就被打得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了干草上。
等他们脑袋不晕了,再次睁开眼,去看的时候。
就发现,那些银子和衙役们早就消失不见了。
“呜呜,俺的银子啊,李家贵你赔俺银子——”老道就是放声大哭,还带踢蹬着腿。
那银子,可不止十两,还有他在其他人家那里骗来的呢。
“好了,你们丢人不丢人!”却不想,这时候就听得一声威严的呵斥声传来。
李家贵和老道一抬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应元竟不知不觉的,就站到了他们跟前。
他的身后,还跟着胖胖的李美娘呢,正伸着头在怯怯的瞅着他们呢。
可就把他们给吓的,连哭都给忘记了,连忙跪倒在地,磕头,不敢出声了。
“李家贵,看着美娘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连你的功名都给革了!”周应元就恶狠狠的训斥到。
“是,是是,俺再也不敢了——”李家贵就痛哭流涕的直哭,还想去讨个情似的,要去抱周应元大腿,却被他一甩腿给抖开了。
“那还不滚!”周应元就面色阴沉的喊道。又一脚踢到了李家贵的屁股上。
李家贵一见,也不敢留恋周府的荣华富贵了,连忙就连滚带爬的往学政府外跑去。
那老道一看,也忙爬着,想跟着李家贵一起逃出去。省得在周应元面前碍眼。
可是,却被周应元一眼给定住了身形,又缩了回去。
“你,给俺去办一件事!”
过了正月十五,晴娘一家就从州里回来了。
这回,倒是没人敢再难为他们什么,不光从官衙带了整整一车子的礼物。周应元还亲自派了自己的暖和官轿让他们坐着回家,还派了几个得力的衙役,带着刀,拿着棒,打着旗匾,威风凛凛的护送她们。
这里不得不说,家里有人做大官就是好啊!
那些礼物,根本就不是周应元自己掏钱出银子买的,都是下属,或者州里的富户给送来的。就堆满了衙署的一个房间里,吃不完,也用不掉的。
有鱼有肉,还有好多野生的野味什么的。此外,还有些山里的野兽毛皮什么的。
周应元他们吃不完,就让人给晴娘他们带回去一些。
这不,略微收拾了一下,就是满满一大车子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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