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月中了春药之际,骆平之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了怡香院,自然是有他的想法。这怡香院里别看只是一群年轻貌美、单纯无害的女子,这勾心斗角起来,连驰骋商场多年的老东家都自叹弗如。
妓子们为了争宠或挽留恩客,各有各的招法,各有各的算计,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的是依唱歌跳舞等绝色才艺,如这两届均夺得花魁的明香;
有的是依投机取巧等歪门邪道,如这一年来模仿谢知春的红芍;
有的则是依自身的幕后“绝技”,当然,至于什么绝技,这是青楼与恩客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如这些年来一直屹立不倒的妙玉。
骆平不能解了明月所中之毒,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怡香院里的妙玉姑娘了。
骆平抱着明月进入怡香阁之时,正是青天白日、乾坤朗朗,按道理来说,恩客应该不多,今日却是恰恰相反,大堂里的阵阵叫好声不绝于耳。
大堂正中央,二十几个书生此时正在即兴吟诗喝酒,江暮首当其冲,众星捧月般的站在正中央,妓子们环绕其中,尖声叫着好,刺得人耳朵都痛了。
骆平扛着明月进屋,如此怪异的行止登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些人都是怡香阁的常客,自然都知道骆平追求红芍的fēng_liú韵事,更知道他与江暮为红芍的明争暗夺,登时拍掌大笑,似看热闹般的将骆平迎入众人之中。
骆平神情一凛,不悦道:“今日骆某对你们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我只想找妙玉。”
众书生登时哄堂大笑,其中一个书生瞟了一眼含情脉脉看着江暮的红芍,不禁对骆平调笑道:“怎么,骆东家做不出好诗,斗不过江大才子,便将眼睛由红芍转向‘妙玉’了?果然是才子配佳人,笨熊配刍狗,天生一对,哈哈”
骆平目露急色,大声叫道:“老鸨!老鸨!!”
老鸨子点头呵腰的跑到身前,谄媚道:“骆东家,不,骆公子,老身听到了,不巧得很,今天,周公子请诸位公子以文会友,妙玉也被包下了,正去换衣裳,您看,乖巧的明兰、俏丽的夏蘼怎么样?还有一个新来的未kāi_bāo的小雏儿,长得和红芍有几分相像”
骆平怒色顿起,目光猛射向老鸨,老鸨将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深深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觉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到众人圈外,仍感觉脖后生风,脊背发凉,心中不由纳闷,一向生意至上、待人亲厚的骆东家怎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像是要将自己凌迟一般。
老鸨子阅人无数,活了一把年纪自然不是白活的,决定暂时置身事外,让骆平与这些个自命清高的书生们自己解决此事。
那嘲笑了骆平的周公子不以为然道:“凡事讲究章法,我周大川也不是欺人之人。我与诸位公子正以诗搏得佳人一笑,听闻骆东家偶尔也附庸风雅、吟诗做对,若是骆东家有幸拔得头筹,别说是妙玉,就是红芍也是你的入幕佳人。”
明月被被子裹得闷热,被子又被骆平抱在怀中,明月自然更加气闷,如被开水烫的泥鳅般,奋力的扭动着身子,最后如蚯蚓般从被卷中挤出一颗小小的脑袋来,披头散发,面色潮红,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引得众书生纷纷侧目,纷纷议论骆平带来的是何人,目的何在。
骆平忙按着明月不安份的身子,急切道:“快快出题。”
周公子轻哧一声道:“这冬日里只得梅花绽放,吾等正以梅花为题,即咏梅,刚刚江兄做了一首题为‘梅花’的四句五言绝诗,堪称妙作。骆东家也以梅为题来做诗吧。”
被骆平按住的明月的小脑袋猛的挣脱,再次钻出被窝,从骆平的臂弯中探出,嘻笑道:“‘梅花’?哈哈,这个我会背,小学的课本上就有!‘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唯有暗香来’,怎么样,一字不差吧?!当初老师可是罚过我五十遍呢!”
骆平哭笑不得的理了理明月热得成绺的头发,别人吃了春药,妖娆如狐,她吃了春药,除了妖娆如狐,还多了一丝可爱,似喝醉了酒般,不仅醉了人,而且醉了心。
骆平不以为然,众书生听了则怪异的看着江暮,江暮脸色如黑锅底一般,揽着红芍细腰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将红芍都掐痛了,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脸上亦是一片疑色的看着江暮。
不错,江暮刚刚做的《梅花》,竟与明月做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众人说是即兴作诗,若是出了怡香院,大可以说是口口相传,可是,现在却不同,屋中众人都还没有出了怡香院,这诗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说出来,就有些特别的意味了。
江暮尴尬的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吾前些时日到苍澜山游山即兴而作此诗,未曾想现在已经有人吟诵相传,江某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这是解释为何他人会做此诗了,只是相信的人怕是十之有一,狐疑的人倒是十之**,从此江暮的才名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骆平不想与众书生纠缠,随口说了句刚刚明月吵闹时背的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周公子不由暗挑大指,此诗与江暮所作之诗各有千秋,但若论此时的意境,却是骆平更胜一筹,更能搏得女子的芳心。
周公子与江暮最是要好,自然不会亲口承认骆平赢,书生的傲气又使得他不能睁眼否认骆平输,周公子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