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一样法?”
傅明希未答,只是视线缓缓滑过谢韵的剑眉、英挺的鼻梁、并不薄削的嘴唇、棱角分明的下颌,最后停在他带点深邃的桃花眼上。
傅明希向前探了探身,使她与谢韵之间的距离仅余一寸,侧过头,轻轻说:“王爷今日眼中有我呀。”
未等谢韵做出任何反应,傅明希迅速退了回来,一脸促狭。
谢韵本不想这么轻轻放过,只是唇边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地晕了开来,只好轻叱一句:“好不知羞!”
傅明希任谢韵嘲笑了一回,诚心问道:“王爷为何心绪不佳,可是我做错什么,惹王爷不高兴了?”
傅明希诚恳发问,谢韵反倒不好答了。傅明希从昨儿晚上开始不停的问那大秦人如何如何,今早这么早赶来,居然是要问大秦人何时离开。她不过是街上看着了,就追问个不停,他们也并非日日相见,她却从未如此关切过他,他竟还不如那两个蛮夷。
谢韵心里是此种想法,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无甚。你不是对那大秦人颇好奇,我带你去见见如何?免得你日日在我耳边念,都快念出茧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念情郎呢。”
饶是谢韵再如何绷着,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傅明希听出了一股子酸味儿。
“哎?王爷今天不用去衙内?”
“怎的?你不想去看大秦人了?”
“去是想去的,但也不敢误了王爷的要事。”
谢韵心中稍慰,算她有点儿良心,“我今日休沐。”
傅明希心中想的却是,谢韵直接告诉她大秦人住哪儿多好。他跟着一起去,她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这还是谢韵第一次跟傅明希一起出门,过去的半年里,他们竟没得着空闲一起外出过。
“咱们这是往哪儿走呀?”
谢韵和傅明希乘了一辆没有王府标识的马车,外表看起来甚是普通,内里却是从狐皮坐垫到熏香,从茶盏到书籍,一应俱全。
“万尚馆,番邦使臣来朝,礼部便会将他们安置在此。”
傅明希时不时掀开帘子看一眼外面,记下往万尚馆的路线。
行至一条主街时,谢韵吩咐车夫将车停在街边窄巷里,傅明希不明所以,“到了?”
“到了,这是往万尚馆去的必经之路,我们在此等候,必定能看到大秦人在此经过。”
“……”她看人家经过干嘛?她是想沟通,交流,进一步确定能不能谈笔生意。就知道跟谢韵一起出来,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知道大秦人住在万尚馆,估计就是她此行的唯一收获了。
谢韵将车帘稍稍留个缝隙,方便注意到外面人来人往,没一刻钟傅明希就受不了了,寒冬腊月的,就算是个小缝,也是冷风直往里钻。
傅明希把帘子一落,“不看了,回吧。”
“确定不看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看见了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改天她自己来。
谢韵再没说什么,吩咐车夫回府。
第二天,傅明希自己一个人来守株待兔。
她在一家食肆的二楼雅间临窗而立,坐着太矮,怕看不全,将人看漏了过去。
傅明希站的腿都僵了,鼻头都冻红了,街上才发生了一个经典桥段:
一张帕子悠悠落下,恰落在一男子脚下,男子拾起帕子,茫然四顾,寻找是哪位佳人遗失了手帕。
此时,有羞赧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男子抬头一看,顿时惊为天人。收好帕子,匆匆进了食肆,想是赴佳人之约去了。
这男子,就是金发碧眼的大秦人,而那“佳人”,则是傅明希无疑。
那羞赧的声音说的是:“. to me”(对不起先生,您能把手帕还我吗?)
敲门声响起,雅间的门并没有闩,傅明希还是亲自来开门,难掩兴奋的道:“ in.”(请进。)
“? n”(你是谁?你去过罗马?谁教你罗马话的?)没想到金发碧眼的男子比傅明希还兴奋,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 lish”(等、等一下,你是说我现在说的是罗马语,不是英语?)
“ english”(英语?什么英语?)
果然是个不一样的世界,在傅明希所了解的历史中,古人称罗马为大秦。但是英语出现的时候,罗马已经消亡了(1)。
现在,大汉王朝依然称罗马为大秦,但是此罗马非彼罗马,英语变成了罗马语。一个错乱的世界,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傅明希,好像又是本该如此。若非如此,傅明希便只能跟这个异域帅哥玩儿“你来比划我来猜”了。
语言相通就好,常识不同,沟通之中再矫正即可。
傅明希了解到,这个男子五年前从罗马到西域游历,因为喜欢西域的美食、美女、美酒,就在西域住下了,还给自己取了当地的名字,帕哈尔提。西域住着一些比他还早到的罗马人,他们已在那生活了一些年头,帕哈尔提便与他们生活在一处。
在西域住了一年多,帕哈尔提因为年纪不大,人又热情,不论是当地人还是早就栖居在西域的罗马人,都十分喜欢他。
当他得知西域每年都派使臣来大汉朝拜时,他提出想来大汉看看。他自己当然是不成的,长相异于中原人,语言又不通,必须要有人带着才行。
他找到几个跟他一样有冒险精神的罗马人,买通了西域的使臣,让他带着他们来大汉见识见识。
西域的使臣与他们达成了私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