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希只作不知。她倒是也没忘了咸王还没吃饭,她准备换了衣衫去陪父母亲用晚膳,顺便让桃儿看看厨房今天多做了什么,给咸王带回来。额外做?那不能,举家都“应该”不知道她屋里住着一个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额外给他准备精致的膳食,先饿着吧。
手下顿了一顿,傅明希还是放下衣衫,让桃儿去跟父母亲说一声,今儿就在自己院子里吃了。母亲肯定刚刚从父亲处得知自己要上京的消息,父亲少不得要劝慰一番,自己去了一来影响父亲发挥,二来少不得要听母亲□□,还要彩衣娱亲让母亲开怀,这时间就更长了,等回来之后怕是咸王脸色就更“好看”了。
不是怕了咸王,而是不争一时之长短。傅明希自我安慰道。
食不言,寝不语。谢韵饿了许久,心情十分恶劣,不想说话。傅明希秉着不得罪即可,送走这位煞神为上的原则,也没什么可说的。
于是,两个人从吃饭一直到安寝,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桃儿给傅明希盖好薄衾,迅速撤离战场,娘哎,小姐遇到对手了。
余下两日,傅明希忙着安慰母亲,跟父亲、傅明朗交代各家商铺、庄子里的事,再准备行路事宜。
两天时间颇为紧张,白天忙完,傅明希晚上就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于是,两个陌生男女,同室而居了三天,居然只除了第一天清晨说了几句话外,再无半分交流,十分诡异。
第四天一早,等桃儿来敲门的时候,屋里就只剩下傅明希一人了。
傅明希怕会错过,用过早膳急急跟父母哥哥拜别,只说咸王在城外三十里处的驿站等她,让人等久了不好。
谎话说的太溜,连傅明希自己都快要信了。
换了男装的傅明希带着桃儿一路驱马疾驰,赶到离驿站不足五十米的一家茶竂与早已候在此处的镖师汇合。
傅明希提前用傅家的名义在平湖城里定了辆马车,雇了一位车把式、两位镖师,让他们提前一天就等在这里,这趟镖就是要把两位公子平安送到京城,期限由着两位公子,平安送到是一份钱,若是期限超过了半个月,则按天再结一份钱。镖师看着两位面嫩的小少年,明显一主一仆,这主子跟镖书上的的画像一致,另一位公子呢?
傅明希镇定的示意镖师再等等,其实什么时候能等到,还是已经错过了,她也不能确定。
平湖城虽不大,可南来北往的客商、行人也不少。随着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在此路过、歇脚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坐在茶竂的隐蔽处,等到镖师已经喝完两壶茶,忍不住再次发问,“小公子,我们还要等多久?”
来了!傅明希看见一刻钟前赶着牛车往驿站里送菜的老农,此刻赶着空了的牛车出来,却没有返回平湖城,而是继续向前走了一段,接着那位白发苍髯的老农进了路旁的林子。
傅明希来不及回答镖师问题,只快速叮嘱道:“陶子跟我来,各位在这儿稍待片刻,我们去去就回。”桃儿着男装在外时,就叫“陶子”。
傅明希边交代桃儿如何行事边迅速往林子里跟了过去。
傅明希和桃儿进了林子就分开往两个方向走去。傅明希一路走,一路小声喊着“桃儿”,桃儿则一路走,一路小声喊着“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假作是两个人走散了的样子。
傅明希走着走着瞥见几十步开外有一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她疾步走过去,边走边喊,“前面那位壮士,可曾看到一位少年?约莫我这么高……”
那男子迅速穿好外衫,转过头来,眼中寒光乍现,看的傅明希一阵头皮发麻,“言、言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呀,可曾看到我那侍女桃儿,我俩走散了……”
傅明希看着咸王一步一步缓缓的朝自己走过来,他假髻假髯尽去,露出俊朗面孔,未着中衣,只匆匆套了件布料上好却皱巴巴的外衫,裤子还没来得及换,是脏兮兮的粗制的葛布裤子,看起来不伦不类,应该是十分好笑。
傅明希却只看得见他精壮的胸膛离自己越来越近,慌忙咽了口口水,迅速退了三步,面上染上可疑的红色,然后转过头去,“言公子请自重。”
傅明希忽然下颚被钳制住,疼的她一阵发懵。
“你来这儿做什么?”咸王的声音倒是不疾不徐,只是傅明希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
她被迫抬起头来,直视咸王的眼睛,哀求又羞恼,“两个月后平湖院试,傅明朗院试过后要去京城求学,我提前过去帮他打点好衣食住行。痛,痛啊,痛死了!走了这许久,我,我要小解,就让马车在茶竂那儿等我。我一个女孩子,怕被人看到,自然要走的远些,往林子深处走。我让桃儿在远处帮我看着,别让人闯了过来。结果,我俩走散了……”
谢韵审视了几番,放开傅明希,“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你要去京城?”
“之前您也没问过呀,再说这几天家里下人被我支使的团团转您看不到么?”傅明希揉着下吧,语气十分不耐。
谢韵自然注意到桃儿时不时的翻箱倒柜、整理衣衫、归置物品,可这不是下人该做的么,谁会想到这是准备远行?
“你要去京城?乘马车?”
“是。”
“那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谢韵展颜一笑,想着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上枕头。
按着时间算,今上应该以雷霆之势拿下杨阁老全家,再派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