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自然是很舍不得训斥自己的儿子的,连说个不好听的话,都不愿意当着弘历的面儿说,反而是要在乌林珠面前说,说的还是乌林珠的不是:“你该劝着些的,身为嫡妻,爷儿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的,你若是不提出来,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男人走错路?夫妻一体,他脸上不好看了,你脸上就好看了吗?”
乌林珠笑眯眯的,外面若是说弘历沉溺于女色,那肯定不能牵连到乌林珠身上来,毕竟高氏也不是乌林珠弄进宫的,更不是乌林珠让去伺候弘历的对不对?
但很快,乌林珠就觉得,这话不能说的太满,这世上,就是有一类人,会将别人的错误,往另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推的。指不定御史台还会有酸儒说她没尽到一个当嫡妻的职责,没有撞死在弘历面前,以死来劝谏弘历呢。
“儿媳知道错了,回头必定会劝解郡王爷,让他好好保养身体的。”乌林珠只管笑着应了,半点儿不反驳熹妃。她这样逆来顺受的,也让熹妃不高兴:“你好歹是个正室,该有骨气的时候就该有,不能让别人欺负到你头上来。”
“这不是在额娘面前呢吗?若是换个人,儿媳定不会这样坐在这儿被人随意教训的。”乌林珠反驳道,熹妃被噎了一下,不太喜欢看见乌林珠,就摆手:“若是没事儿,你就赶紧回去吧,多照看一下弘历……”
“对了,额娘,三格格和四格格的婚事,您能说上话吗?”乌林珠问道,熹妃皱眉:“你想做什么?我可警告你,她们两个,马上就要册封公主了,回头就要抚蒙,婚事也都是皇上说了算的,你可别连累了弘历。”
“儿媳就是问问。”乌林珠笑着说道,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儿媳听说,皇父因为大阿哥弘晖的死,对皇额娘,心里很是愧疚?总想弥补皇额娘一二?”
熹妃眉头皱的更狠了:“你都从哪儿听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如此,你皇父该对齐妃是如何补偿的?再者,大阿哥的死,又不是你皇父的责任,突发疾病,谁也控制不住的不是吗?皇后娘娘确实是伤心,可皇上当年,也是伤心的很,甚至为此大病了一场呢。”
顿了顿,熹妃补充道:“没有弥补这一说,再者这后院的女人,又不是只她一个人没了儿子,齐妃可是连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还有懋嫔,两个女儿都没站住,若是皇上一一补偿,那能补偿的过来吗?宫里没站住的孩子可多了去了。”
最惨的就是年妃了,生一个死一个,好不容易活着的那个活到了八岁,眼看要站住了,却偏偏,一夜之间就没了。
想到这些,就是熹妃,也忍不住叹气:“这孩子小时候,都是十分娇贵的,若是站住了,那就是老天垂怜,要是没站住,也是菩萨心疼他在世间受苦,想要他回去做个座前童子。”
乌林珠抿了抿唇,忍不住将要怀孕的日子再往后给推了推,她可不想用她的孩子来冒险。
感觉话题被熹妃扯远了许多,乌林珠赶紧再扯回来:“可儿媳瞧着,皇后娘娘倒像是对三格格的婚事,心有成竹的样子,莫非,那拉家,有适龄的尚主的儿郎?”
熹妃皱眉想了一会儿,摇头:“怕是你会错意了,那拉家早些年倒是将大格格给娶进门了,可没多久,大格格就难产过世,因着这事儿,皇上心里对那拉家,有些不太喜欢,不可能再让那拉家的人尚主的。”
顿了顿,又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那拉家要尚主,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儿风声?还有,我再和你说一遍,三格格和四格格,将来是要抚蒙的,她们的婚姻大事,只有皇上说了算,其他不管是谁说的,都是胡言乱语,败坏两位格格的名誉的,遇上这种人,你只管给打出去就是了,很不用再来问问这事儿的真假。”
乌林珠生怕她用这事儿来挤兑皇后,忙说道:“额娘需得为我保密,我才能和额娘说。”
熹妃点点头,乌林珠将之前在街上遇险的事情给说了一下:“我瞧着那阿桂是个很不错的儿郎,本来是想撮合一下的,这才找了皇额娘说这事儿,可没想到皇额娘不是很愿意,正好我出门的时候又听她问那拉家的人,所以才想岔了,现下想想,皇额娘可能也只是想提拔一下那拉家的人,并没有让他们尚主的意思。”
所以熹妃要是想用这事儿来挤兑皇后,那就先得扯出她儿媳胡乱猜测的事情了。熹妃就是不喜欢乌林珠,也分得清例外,乌林珠不好了,那弘历能好吗?
只到底是不满意乌林珠胡说,就又申斥道:“日后万不可随意猜测,这宫中,最是忌讳这些风言风语了,今儿你是在我面前说说,我看在你往日也算是孝顺的份儿上,自是不和你计较,可日后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抚蒙的事情是关乎江山社稷的,皇上是不可能不和你计较的,你明白吗?”
乌林珠忙乖乖认错,很是谄媚的帮熹妃捶肩膀说好话,费了半天功夫才让熹妃再露出笑颜来。乌林珠这才放心告辞,出了景仁宫,就忍不住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
实在是太累了,为了三格格这门亲事,她简直是多方奔走,就为了将三格格拱成一块儿香肉。若是日后能顺遂心意,这番辛苦也不算白费,可要是没能达成目标……好吧,她也不能说什么,人嘛,总是要给自己制定个目标的。
不停的朝着目标奋斗的生活,才能叫做人生。总不能因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