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荻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住所,她一进别墅就忍不住东张西望。踩在昂贵的驼绒地毯上,绵软的触感让她有种飘起来的感觉,这更加深了她心中的自卑和不安。
霍玟利就要随意得多,她把手袋放好,打量着客厅说:“康先生,你这房子的装潢花了不少心思吧?”
“请人设计的,我没怎么管过。”康剑飞让菲佣拿来饮料,笑着对两个女人说,“随便坐吧,就当回自己家。”
钟荻怯生生坐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脸上挤出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康剑飞看出她的不安,语气柔和地问道:“你多大了?”
“15岁,1月份的生日。”钟荻答得很详细。
“还在读书吗?”康剑飞又问。
钟荻说:“暑假过完就念f4,读的是九龙真光中学。”
香港旧学制里的f4,相当于大陆的高中一年级,也就是说她刚刚初中毕业。
霍玟利惊讶道:“你也是真光中学的学生?我们是校友啊。”
这个共同点让她们关系亲近了一些,钟荻喊道:“学姐好。”
康剑飞问:“你今晚不回家,跟父母说清楚了吗?”
“他们不怎么管的。”钟荻稍微解释了一下家庭情况。
她1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很快改嫁,但却没带她到继父家,而是把她留下来跟爷爷过。后来爷爷也去世了,钟荻又去住外婆家,外婆去世后就跟着姨妈、舅舅过,甚至有段时间还被寄养在福利机构。
她相当于吃百家饭长大的,大角咀、沙田、元朗、牛头角、深水涉这些地方都待过,基本上寄住在各种亲戚家。直到去年母亲再度改嫁,才把她接到新爸爸家,目前住在旺角的老房子里。
霍玟利对此也没仔细了解过,现在听钟荻一说,她突然感觉自己做得有些过分。这个女孩子遭遇那么凄惨,她还诱惑人家卖身,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康剑飞也稍微有些惊讶,他以前只知道阿娇很傻很天真,跟陈老师拍了许多****照,还真没想到这女人的童年如此坎坷。
当然,不管是霍玟利还是康剑飞,他们都不是啥悲天悯人的善男信女。对少女的身世最多感慨一下,然后该干嘛干嘛。
康剑飞问:“你会唱歌吗?”
经过刚才的闲聊,钟荻也没那么局促不安了,点头说:“会一点点。”
“唱首你最喜欢的吧。”康剑飞道。
钟荻清了清嗓子就唱起来,唱的是王霏的成名曲,粤语版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音准不错,嗓子也有辨识度,但技巧方面还要加强,”康剑飞点评了几句,对霍玟利说,“给她找个声乐老师,先训练一下基础再说。”
“啊?”霍玟利颇为惊讶,少女只是送来给康剑飞享用的,没想到康剑飞还真准备让她做歌手。
钟荻猛地反应过来,犹如福至心灵,她连忙站起来给康剑飞鞠躬:“谢谢康先生!”
“坐吧,”康剑飞倚在沙发上,“你们的名字都改一下,算是改改运势。霍小姐以后叫霍玟希,阿荻以后叫钟欣彤。你们觉得如何?”
两个女人自然不敢反对,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期待,说不定改了名字真的会迎来好运。
康剑飞对霍玟希说:“你进公司后除了带阿荻以外,我还有一个女孩儿交给你,就是《灵异第六感》里的蔡琢妍,我准备把她们打造成一个歌唱组合。”
“好!”霍玟希大喜。
蔡琢妍可是康剑飞的干女儿,肯定能获得公司力捧。霍玟希已经跃跃欲试了,她要把蔡琢妍和钟欣彤打造成香港最红的歌唱组合!
康剑飞问少女:“阿荻,愿不愿意做我的契女?”
钟欣彤还在发愣,霍玟希连忙催促道:“傻女,快磕头认契爷啊!”
“哦,”钟欣彤回过神来,普通跪下磕头喊道,“爸爸!”
“好,起来吧,”又收了个干女儿的康剑飞老怀大慰,他从琴房拿来一把吉他,轻抚着少女的脑袋说,“阿荻,这是干爹送给你的见面礼。不管以前遭受过多少坎坷挫折,都千万不要气馁,只要加倍努力奋斗,以后肯定能越来越好。”
“谢谢爸爸。”钟欣彤接过吉他,突然感动得有点想掉泪。她从小就缺少家庭关怀,再亲戚的白眼当中长大,康剑飞只是送一把吉他,说几句鼓励话而已,却让她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父爱。
见钟欣彤眼眶湿湿的,康剑飞把她搂进怀里,轻拍背心安慰说:“傻姑娘,别再哭了,快去挑个房间睡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康剑飞越是这样说,钟欣彤就越感动,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哗的就留下来。她擦着泪痕,抱着吉他说:“爸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康剑飞笑了,笑得很灿烂。果然是很傻很天真的姑娘,太好骗了,把她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在菲佣的引路下,钟欣彤挑了个房间做自己的卧室。她伸手在床上按了按,微微笑道:“真软和啊,比家里的床舒服多了。”
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钟欣彤辗转反侧一番,又跳下床四处查看,碰碰这个、摸摸那个,最后抱着吉他靠在床头。可惜她没有学过乐器,只能胡乱地拨着弦,听着断断续续的琴声,整个人都沉浸在从天而降的幸福当中。
“干爹对我真好,”钟欣彤放下吉他,在床上滚来滚去,心想,“如果他是我的亲爸爸就更好了。”
客厅那边,康剑飞和霍玟希已经喝起了红酒。直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