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丧门星,现在就给我滚!”
未料到看见二狗子和柳三回来,那张氏便铺头盖脸的一顿骂。
“娘,您这是怎么了?”柳三看这屋中气氛不对,女儿婆娘都在一边低声不语,忙问道。
张氏那张老脸铁青着,手中拐杖扣得响亮,将柳三家的泥巴地都扣出了印子来,“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问问这个丧门星!”
二狗子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老太太给惹了。
张氏愤怒道:“昨日菩萨托梦来了,说咱家进了两个妖孽,注定要败光我柳家的气运,就是这两个丧门星!”
张老太用那拐杖指向了一边的二狗子和柳三升,柳三升眼珠子转着,这张氏发怒在她的意料之中。
当初救回二狗子,需要好些药草,柳三家一时间没有,便去东家西家的要来,总算是凑齐了。
二狗子伤好,帮柳三家耕完了田,柳三便建议他去帮着村中那些没有劳动力的人家做做春耕,报答他们的恩情,二狗子也答应了。
便去挨家挨户地帮忙,要帮忙首先自然是自家了,柳三领着二狗子先去了柳大家,他家做辣椒生意,但农田里的事情还是要忙的。
但是柳大有闲钱,直接雇了几个人下地,也没二狗子什么事,便去了柳二家,在柳二家帮完了,又去其他人家帮忙。
这一下,可是将那张氏给气炸了。
我们柳家好吃好喝养着你,竟然给别人干活也不给自家干活!养你何用!
此时,那张氏气冲冲地拄着拐杖上来了,指着二狗子便骂:“我们柳家将你救回来,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倒好,伤一好就去到处勾勾搭搭,今日勾搭这家小媳妇,明日又去勾搭那家寡妇,我们柳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二狗子却也不恼,低头不语,柳三忙为他开解:“娘,你说的是哪里话,二狗子是大家一起帮忙才救回来,我让他去帮别人干活偿还恩情,哪有你说的事情,你莫听别人胡说!你风寒还未好,先回房歇着吧。”
张氏可是不管柳三的话,扣着拐杖,气得脸上老肉颤抖,“我不管,那小妖孽是你们用钱买来的,你们护着我是不管,但是这个妖孽,你们必须赶走,他一来你大哥家的生意就不红火了,菩萨说了,都是这妖孽害的,你们留着他就是害你大哥!快给我赶走赶走!”
又见三狗子在脚下溜达,那张氏抄起拐杖便朝三狗子打过去,它自然是躲开了,还满脸的愤怒,但见自己的主人都没有吱声,便也没出声。
张氏气冲冲地道:“这一看就是成妖的鼠精,一般的老鼠哪有这么大,昨日还去我家中撒尿,简直无法无天了,你看你看,你一下就招进来三个妖孽,我们柳家完了,完了——”
柳三不禁又反驳道:“娘,这三狗子可是有灵性,只要它在家中撒一泡尿,保管老鼠不敢来,这些日子,好些乡邻都来请三狗子去家中撒尿!”
“你还有理了!”张氏抄起拐杖便朝那柳三打去,二狗子忙去挡了一遭,受了几棍子,但好在这老太太也没多大力气,不痛不痒。
一边王小莲和柳梦都吓哭了。
张氏道:“你真是气死我,有这妖孽在家,我们柳家再无宁日,三日之内,要是让我再看见这个妖孽在我们家,我就死给你们看!”
张氏拄着拐杖走了,整个晚上柳三家中都是一片惨淡,就连那调皮的三狗子都乖乖地伏在二狗子的脚下。
堂屋之中,柳三抽了一口烤烟,一直沉默着。
柳三升也在一边默不作声,在这个家里,孝大于一切,要是张氏的决定,柳三反驳两句就是不孝,非被张氏的唾沫给淹死,当初王小莲被典出去,也是这么个情况。
王小莲在一边垂泪,柳梦默不作声,二狗子也是沉默着,最终王小莲道:“不如这样吧,我娘家兄长在码头做搬运工,不如将二狗子送到那处去,他一身好力气,好不愁找不着吃穿。”
二狗子自然也是答应了。
当晚夜深,二狗子独自躺在床上,如今柳成龙走了,他也搬进了房来,睡柳成龙的床,和狗子挤在一个床上。
狗子也可怜巴巴地道:“二狗子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明天就去把奶过年给我的压岁钱退给她,她就不会赶你走了。”
二狗子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倒是喜欢这里,可是总是有人容不下去他。
三狗子伏在他身边哭哭唧唧的,三狗子也宁愿在这里当一只镇宅鼠啊!
它本为灵鼠,能听到常人听不见的声音,也能闻常人闻不到的气味,因为这样,才被养在身边,时刻都要提起万分的警惕。
二狗子吃的每一样事物它都要闻闻,而且还要时刻注意身边的动向,刺客拔刀的时候,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在这里多好,不用担心有人下毒,也不用时时刻刻警惕刺客。
三狗子本是通体雪白的异鼠,进了这柳家门就天天钻灶头取暖,现在黑漆漆的一只,完全认不出了。
但它还是喜欢柳家,虽然从前的日子锦衣玉食,但它还是喜欢在柳家吃粗茶淡饭,隔三差五还有相乡邻拿好吃的来请它去家中撒尿避鼠。
它的尿液之中有让同类惧怕的东西,一旦尿了就代表那里是它的地盘,别的老鼠自然是不敢进门祸害了。
它也是靠劳力吃饭的啊——
正苦恼着,那门突然开了,柳三升轻轻悄悄地进来了,进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