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眼被蒙在了夜色之中,如同隔着雾霭的彼岸,眸色如同千年积淀的沉碧,任人如何都看不清楚。
李家被查了,李家老爷子获罪,牵连得全族男子被流放,女子便要被冲为奴籍,或者是送入教坊,或者是送入军营,总之下场凄惨。
李欣格这个李家庶女,也难逃厄运,幸得有夏锦华将她和她的小妾娘给买了过来,她依旧还是在太医院里面治伤,天天跟夏锦华下五子棋,斗地主,搓麻将。
司空绝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给阎璃做打手,就连五狗子也天天上岗,夏锦华在太医院里面住院,可是清闲得很,每天不是抱抱小狼崽,便就是打打麻将。
麻将这东西能成为国粹也不是偶然,以前只是在纨绔风月场之中流行,最近已经深入后宫了。
后宫娘娘们每天无事可做,从来是邀约一起赏月踏月,如今都是打麻将,这打麻将,可比那赏花踏月的,有趣得多了。
钱琛君和赵世墨此次还算是幸运,没被殃及,日日来探望住院的夏锦华,两位小姐便是将麻将带入后宫的先驱者,如今加上一个李欣格,四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女人打麻将,也就是输赢些不关紧要的小钱,两位后宫嫔妃玩得兴起无论钱财,夏锦华作陪,没想到,李欣格还是个雀坛高手,几日过去,几乎都能将自己的嫁妆给攒起来了。
几人打着麻将,聊着无关大局的闲话,这住院也住得一点都不乏味。
直到某一天,王妃来接阎罗。
阎罗的伤势比较重,一直在太医院之中,王妃甚是想念儿子,亲自来接阎罗回府养伤。
还特意来寻了夏锦华,摆出了一张臭脸来,指着夏锦华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将我家芳染如何了?她闷声不响地回府,为什么话都不答,这次在围场之中还流产了,回府还是闷声不答,是不是你威胁她什么了?本宫今日将话说明了,芳染不是本宫亲生,但本宫一直视如己出,要是你敢苛刻她半点,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锦华倒是震惊得瞪圆了眼:“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子?我怎么不知!”
王妃甩袖:“别跟我装糊涂,此事咱们没完,等绝儿忙完了,我亲自找他说去!”
夏锦华懵逼了,阎芳染竟然怀孕了?
还是在将军府之中?
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司空绝。
一来她相信,二来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等晚间司空绝来的时候,夏锦华有意无意地道:“今天王妃来找我算账了,说阎芳染在将军府怀孕了,在猎场里头,还受伤流产。”
司空绝一身风霜地回来,此时正脱靴,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竟然有此事?”
“王妃说的,自然是不会有假。”
“那阎芳染可说了是何人所为?”
夏锦华摇头:“王妃似乎也是不知道,怀疑是你呢!”
司空绝‘呵呵’一笑,似乎是觉得好笑:“此事得好好查一查,既然是我将军府里面出的事儿,便该是由将军府来担这责任。”
夏锦华也思索着,难道是她发掘而出的美男别动队?
有很大可能,等哪日伤好了,亲自去镇南王府问一问。
这可是一条人命的大事!
住院整整一个月,夏锦华才回府去,此番可是吃了大亏了,也得了一个教训——什么热闹都能凑,皇家的热闹就不行!
以后一定要离那个狗皇帝远一点!
回府来,府上一派顺利,有老管家操持着家,家中和和乐乐,一点事故都没有,司空绝也是一个月不着家了,庄子里的粮食也收了入仓库了,绿军收完了庄稼,又出去做兼职押镖,每趟回来,自行上交所得,扣除一部分之后,老管家还是按照规矩发赏金下去。
府里头的小妾们又开始闹腾了,以为夏锦华死在围场了,府中无人了,一个个的凶悍了得,要掌家,要革命,不要喂猪,趁着府上没主人,闹腾得欢。
有老管家在,小妾们也闹腾不起来,但也罚不得,等夏锦华一回来,立马罚了几个闹腾得最欢的,直接发配去了庄子上喂猪。
那里的条件可是更艰苦,当然,也怪那几个小妾倒霉,家里人早就获罪了,只是在这府里面傻傻不知道,还妄想做将军府的主人,占夏锦华的院儿,实在是活腻了。
有几个被抓奸在床,直接打发赐给下人了。
夏锦华一回府,将小妾们都收拾舒坦了,又将李欣格和她的小妾娘安顿好了,便开始往镇南王府跑。
王妃见着夏锦华,可是恼恨得很,一指她鼻子,骂道:“你还有脸来,不要以为你护驾有功,便可以随意欺负我镇南王府头上来!”
其实王妃也非真心地要和夏锦华置气,毕竟若不是夏锦华顺手将阎罗给捞上来,怕是阎罗便就此去了。
而且府上最近不太平,阎芳染回府之后不言不语,茶饭不思,整日掉泪,问话也不答应。
夏锦华忙送上好脸来:“王妃莫恼,儿媳今日是专程来探望芳染妹妹的。”
说起阎芳染,王妃更气了,喝道:“今日你必须得给我解释清楚了,我好端端的女儿,去了你的府上,一回来就郁郁寡欢,怀孕了也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锦华忙道:“不瞒王妃说,那阵子府上正忙,儿媳也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