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北回帅府那一日，连下七日的雨忽然停了。
残阳如血，氤氲着小红楼的飞檐翘角，二楼西北角上露出女人穿戏服的半截身子，水袖甩得翻飞。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曲调吟得低婉，和着雨后的潮气，一丝丝要渗到男人的腰里面去。
萧莫北于楼下冷眼瞥着，军靴重重捻过青砖地，凌厉的眼神似淬了毒。
有风卷过，曲子忽然停了。
女人泄气似地轻咳几声，折了水袖，指尖微凉，轻颤。
“大帅，我累了。”
萧擎苍抽回按在女人腰间的手，接过拐杖，“好好歇着，晚饭不用下去了，让阿桂给送过来。”
话犹未落，苏秦歌已急急应下，撇开萧擎苍梅雨天苔藓般贴过来的目光，却将自己的眼神缠住楼下那男人冷硬的侧影。
眸子里有光浮动。
不暖，很凉。
心忽然被抽了丝，疼得苏秦歌急喘，阿翘吓白了脸，扶她躺到床上，端了茶水过去。
茶水苦涩，苏秦歌抿了一口滑进被子里，软软的棉絮蒙了半个头。
“阿翘，我睡了，阿桂送过来的饭，你吃吧。”
……
六月的夜，还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