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以死请罪,想要用自己的性命稳住军心,但公孙瓒岂能允许他如此做。
公孙瓒听公孙越话语,气得拍案而起,口中怒骂道:“二弟,你视我为无能匹夫么?你觉得我会用自己兄弟的命,来换取军心,来换取胜利么?”
“大哥,我没这个意思。”公孙越连忙低头言道。
“休要再言请死谢罪!”公孙瓒喝道,随即语气一软,言道,“三弟已经战死在冀州了,如今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我岂能让你轻易去死!”
正如公孙瓒所言,他公孙家三兄弟拼搏至今,好不容易割据一方,到头来却不能共享福威,实在令公孙瓒扼腕叹息。
他的三弟公孙范死在冀州的场景,依旧让公孙瓒历历在目,他此时又怎能让自己的二弟公孙越去死呢?
公孙瓒看向邹丹,问道:“北平粮草什么时候能够运到营中?”
邹丹立即回道:“北平运粮到此,至少需要十日,加快速度的话,也要七八日才行。”
公孙瓒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思虑,寻想这应对策略。
就在此时,帐中一人却是出列说话,正是公孙瓒书案文吏关靖,此人虽是靠阿谀奉承被公孙瓒任用,然其人也颇有小智。
关靖出列后,立即禀手言道:“主公,我见乌延的乌丸骑军中,带有不少羊马为食物储备,我军可向乌延借点羊马为大军供给,如此就可支撑大军到北平粮草送达之日,等我军拿下蓟城,再以双倍分量的粮草还给乌延就行。如此的话,乌延必定答应我军请求。”
“关书吏让我们去求胡人?!”听到关靖话语,公孙续第一个起身喝道,“我公孙家纵横边疆,横扫塞外,视胡人为蝼蚁,让我公孙家去求胡人,我第一个不肯!”
言罢,公孙续再看向其父公孙瓒,又言道:“父亲,胡人皆为豺狗!如今日焚我军粮的尾敦,绝不可信!”
见公孙续如此言行,公孙瓒非但不生气,反而十分欣赏的点了点头。
公孙瓒说道:“续儿,此言甚好,我公孙家乃汉家边疆重器,若求胡人借食,耻辱也!”
“不过……”公孙瓒突然语调一转,语气顿时冰寒锋锐,言道,“那乌延羊马甚多,我们不能向他们求要食物,用钢刀和铁蹄去抢,这样才行!”
听公孙瓒话语,帐中所有人皆倒吸一口气,想不到公孙瓒竟然有如此打算,打算去攻伐乌延,抢夺羊马补给大军,此想法简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要知道此时乌延可算是他们的盟友身份。
不过在公孙瓒的眼里,他可从来没有把乌延视作盟友,只是把乌延当做跟在猎人身后讨食的土狗罢了,他要攻伐乌延,完全没有捅刀盟友的顾忌。
就在此时,有士卒进入帐内,面色慌张,禀报道:“主公,一刻钟前,乌延带着他的乌丸骑军撤走了,无一人继续留在营中,我等未曾预料,故而阻拦不住!”
原来,今日乌延见到公孙瓒粮草辎重被焚烧,又见攻城大军未能攻破蓟城,乌延料想公孙瓒此时大军状况极度不佳,士气萎靡、粮草不足。
如此情况,乌延觉得公孙瓒可能不会急着再攻蓟城,应该会退避三舍,暂时重振旗鼓,再作谋划。
以乌延对公孙瓒的了解,他知道公孙瓒不破蓟城,是不会轻易撤退回北平的。
如今北平粮草短时间未筹集送到,乌延和公孙瓒作为对手数年,明白公孙瓒的心态,料想公孙瓒必回引军攻伐自己,夺取羊马为大军补给。
乌延身边军马只有万余人,根本挡不住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乌延心中害怕惊恐,只好带着全军先逃,远离公孙瓒大军营寨。
听到士卒禀报,公孙瓒眉目燃火,怒急万分,一脚踢翻面前桌案,大骂道:“乌延小儿,腿脚倒是够快的!”
乌延逃走了,不明去处,很可能已经折返回北平的部族了。
如此,公孙瓒的抢夺计划也落空,食物补给不足的危机再次摆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公孙瓒,不知如何是好,公孙瓒的脸上亦是阴沉一片,心中怒急,大喝下令道:“来人,将尾敦带过来!”
原来,公孙瓒的投枪虽然正中尾敦的身体,却是只穿过尾敦臂膀,废了尾敦一条胳膊,却没有瞬取他的性命。
尾敦未死,公孙瓒亦未补刀取命,而是令人将尾敦绑缚看押,准备择日再让尾敦尝尝真正的生不如死。
“公孙狗贼,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若不杀我,来日必让你再后悔一次!”
尾敦被押入大帐内,顿时破口大骂不止,如今他烧了公孙瓒的大军粮草,对公孙瓒大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虽未手刃公孙瓒,却是为刘虞尽了最大的复仇,如今,他尾敦已是毫无畏惧。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一死何惧!
公孙瓒看向尾敦,知道尾敦此时的心态想法,严格而言,尾敦的性格和他公孙瓒还真的有些相似,皆是睚眦必报、绝不屈服的人。
公孙瓒知道,对付尾敦这种人,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唯有当着他的面捏碎他在乎的东西,才能算是彻底的折磨。
尾敦趁着公孙瓒就要夺下蓟城之时,烧了他公孙瓒的粮草,让他公孙瓒一瞬间从胜利到失败,这样的打击对公孙瓒而言,简直比正面打败他还让他恼怒。
此时公孙瓒恼怒万分,不知是否要继续拼一次,冒着士卒哗变的危机,再攻蓟城,看能否在三天内攻下蓟城。
或是,就此先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