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难楼外的意味深长,他心中的思绪,也变得如同惊涛一般难以平静。
对于素利这个鲜卑族的长者,难楼本来从没将其放在心上的,只是觉得素利不过是因为年龄大,这才被鲜卑各族推崇尊敬,故而称其为天佑公。
直到这一刻,难楼才知道素利绝非如此,他早该料到的,能被鲜卑全族尊敬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而素利能被称为天佑公,绝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被上天眷顾才有这样的诨号,而是素利的思虑及手段,每每都能切中要害,仿若天助神算一般,故而才被称为天佑公。
想到素利竟然是如此恐怖的一位人物,难楼怎能不心惊,他甚至以为素利早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知道他主动请战来渔阳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攻破城池掠夺城中物资为未来资本,以图未来和丘力居争斗不至于落于下风。
思虑及此,难楼不禁侧目看向素利,却见素利神色如常,观其面态举止,根本不知他心中真实想法。
随后,难楼劝退各部首领自归营帐,让他们回去整理好大军战备,做好随时可以全面攻城的战斗准备。
一面又留下素利,想要和素利单独谈谈,而素利也早有此料,依旧神态自若的坐于帐内。
不等难楼开口询问,素利却是率先言道:“难楼首领留我在此,可是要问我为何带了军械工匠而来?”
难楼见素利镇定自若的发问,心中对素利的认识再次肯定,心叹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素利果然不同凡响。
难楼向素利微微点了点头,却是让自己露出一些惊奇的表情,言道:“天佑公所问,正是我难楼心中好奇!”
素利微微一笑,爽朗言道:“难楼首领不知,我们鲜卑族此次答应丘力居之请,联盟而南下攻幽,就是为了来这汉家良地好好掠夺一番,而我鲜卑族也素知汉人的财富辎重都存在各大城池之中,想要掠夺更多更足的物资北归,就必须打破汉人城池才行,因此我才带来这么多的器械工匠,就是给必要时候的攻城行动做准备。”
“难楼首领,我也不瞒你,我鲜卑军南下,不是像你们乌丸人,只图击败诛杀公孙瓒就罢手,我们本就早已做好了攻城拔寨的打算,不掠夺回去大量物资,就绝不罢手!”素利对着难楼如实言道,脸上诚恳而真挚,“只是没想到难楼首领心中,却也早就预谋攻城了,竟是与鲜卑军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听到素利的话语,难楼脸色一惊,慌忙问道:“你怎知我预谋攻城?”
素利闻言不禁大笑,直视着难楼说道:“难楼首领,我素利虽然年老体弱,但是这脑子却还算清醒,你让我等各军聚集在这渔阳城外,呈三面围攻之态,难道就仅仅是打算围而不攻么?”
“如果难楼首领不打算攻城、只想掠夺野地村庄的话,就没必要让各部之军来这渔阳城外扎营屯驻,而是应该在劫掠完渔阳的野外村庄后,就立刻驱军继续向西南进发,往广阳郡、涿郡等地继续掠夺而去,甚至可以到更富庶的冀州逛逛。”
“而且,在难楼首领主动请缨领军来渔阳之前,我就知道了你心中必是别有想法,这幽州之地,除了公孙瓒的人头最炙手可热外,也就只有这少数几座大城还有点吸引力了,因此我料想你来渔阳,应该不是劫掠些野外村庄就会满足,必是要攻破几座城池才会满意。”
“难楼首领如此野心勃勃,我素利怎会不赶紧依靠跟上,也来分一杯羹呢?!”
素利说着说着,不禁抚须大笑,眼中看向难楼,也满是欣赏认同之色。
听到素利的话语,难楼的心里是惊诧无比,但是听到素利的语气态度,尽显亲和赞赏之态,让他又有些莫名其妙。
此刻,难楼算是彻底明白了素利的厉害,知道了素利的恐怖,但他的心中除了惊诧之外,却并无一点担忧与恐惧,因为他知道素利如此开诚布公和自己交谈,应该不是要对抗自己,而是别有图谋。
难楼看着素利,脸上的严肃惊诧,缓缓的变成了喜笑颜开,不禁拍手称赞言道:“天佑公果然非同寻常,一眼便看出我难楼心中所想,不错!我难楼一早就打算攻打这渔阳城,并且非拿下它不可,天佑公可知我为何如此?”
素利哈哈一笑,言道:“若我没有料错,素利首领一定想成为整个幽北乌丸众的掌控者,而有了渔阳城内的物资为底气,丘力居盟主也不得不避让三分,到时候这乌丸之王的位置,可不就是难楼首领的囊中之物。”
听到素利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难楼亦是点了点头,言道:“天佑公慧眼如炬,难楼实在佩服,不过天佑公却只猜对了一半!”
“哦?”素利有些疑惑的看向难楼,眼中带着一丝浓浓的好奇。
“这乌丸王的位置,确实是十分吸引人,亦是我渴求的目标。”难楼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之光,随即又化作阴狠之色,竟是毫不带一丝隐瞒的继续说道,“不过这乌丸王的位置可没那么好坐,丘力居、乌延,甚至其他更多的乌丸各部,都对那个位置无比垂涎,以我现今的威望,就算攻破渔阳城,占据了城中的物资来充实自部实力,却也远远不够资本称王!”
“不过!”
“若是我能攻破渔阳城,并且调转兵锋回攻右北平,将丘力居、右北平、乌延等势力,趁势给一起灭掉的话,这乌丸王的位置,不,这幽州王的位置,才算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