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绍居然要把田丰斩了,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田丰本人,更是瞠目圆瞪,绝没想到袁绍居然会如此无情。
就在此时,在场其余人纷纷看着袁绍,劝阻道:“袁公三思!田主簿劳苦功高,绝不能斩啊!”
尤其是袁绍的典军崔琰,更是力劝袁绍,说道:“袁公,此时处决田主簿,则军心必定惊疑动荡,恐对战事会有影响,还是先以稳妥为重!”
听到众人劝阻,袁绍冲昏的头脑,也微微平静了下来。
如今大战在即,的确不应该乱生血光,否则有失吉利。
再说,田丰毕竟是渤海老臣,功劳、苦劳皆是不凡,如果就这样直接斩了的话,渤海民众和士卒会生出怎样的胡思乱想,他袁绍也不能保证。
甚至,并州军可能趁此宣泄流言,离间他们渤海上下,制造更多的麻烦。
所以,田丰暂时还不能斩了,他的性命最终留不留,至少要等到这场和并州的战争结束,才能做出最好的定论。
想通此中要害之后,袁绍立即点了点头,命令左右说道:“将田丰押入大牢,等日后再做决断!”
就这样,田丰一夕间就从渤海主簿之位,跌到了阶下囚的落魄之中。
对于田丰的失势遭遇,渤海军中感到欢喜的,居然比感到忧虑的还要多。
实在是田丰的脾气,太过刚直暴躁,与人交往也不和谐相善,因此与之交好的文武却是没有几个。
所以,待田丰下狱之后,前来探望的,除了田丰的家仆之外,也就只剩下崔琰、陈琳和阴夔。
“元皓,如今你身入囹囵,却都是一张硬嘴害的,这又是何苦呢?就算是孔璋(陈琳字)以言毒著称,却也不会像元皓你这般不知轻重、不知场合啊!”
三人前来探视田丰,崔琰忍不住叹息道,显然对田丰入狱的原由,感到极为的不理解。
陈琳和阴夔也是接连点头,说道:“季圭(崔琰字)所言极是,如果元皓你现在就向袁公低头道歉,想来袁公也会原谅你,便不会受这牢狱之灾了。”
田丰闻言却是毅然摇头,说道:“诸位,我若是因此屈服,则我便不是我!田丰便不是田丰!”
听到田丰的回答,崔琰三人也早有预料,只能长叹不止,对田丰的刚直不屈,感到佩服的同时,却也感到无奈。
“元皓,过刚则断,你还是再仔细想想吧!”崔琰继续劝导。
田丰却是再次摇头,语气也变得有些发冷,言道:“你们休要再说,我是不会屈服的!”
“只是,丰心中仍旧有些疑虑,总觉得并州军似乎藏有阴谋,正在等着我们渤海!”田丰看着三人继续说道,“因此,丰想请求三位,望三位陪伴主公身侧之时,一定要多劝主公小心谨慎,切勿失足成错啊!”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也不好拂背田丰的好心忧虑,纷纷应道:“元皓兄不要忧虑,我等自会尽心尽责!”
得三人承诺,田丰也放心了不少,却是再向三人看去,说道:“此外,丰还想请三位帮一个忙!”
“元皓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三人立即应声言道。
田丰点了点头,也不再顾忌隐瞒,直言道:“我想请三位帮我将家中妻儿和财产,从南皮迁徙回巨鹿老家,交托于宗族照料,还望有劳三位了!”
听到田丰的请求,三人皆是一愣,惊语道:“元皓兄这是何话?你这岂不是在托付后事!”
田丰点了点头,无奈地叹息道:“三位莫怪,丰这的确是在托付后事。”
“为何要这样!?袁公将你囚禁于此,却并非要夺命于你啊!”三人急忙言道。
田丰摇了摇头,已经是面如死灰,他对袁绍极为了解,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恐怕都是在劫难逃了。
“诸位不知,以主公的心忌脾性,其领军急攻并州军,若是能胜取信都,则威望无所不加,若是军败失利,则丰一身不保!”
田丰丧气而言,听得崔琰三人咋舌不已,只觉得田丰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
数个时辰后,袁绍的府衙内,郭图缓缓行到袁绍身边,俯身在袁绍耳旁低语了几句。
听完郭图的低语,袁绍的脸色,刹那间青红一片,宛如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
“田丰狂徒,焉敢如此在暗地里编排诋毁于我!”袁绍顿时大叫了一声,险些将面前的桌案掀翻。
原来,刚才郭图在袁绍身旁俯身低语,便是将崔琰三人探视田丰的言行过程,一字不漏的向着袁绍转述了一遍。
而袁绍听后,果然愤怒异常,恨不得现在就把田丰处决了,免得这个该死的家伙,继续惹他生气发火。
“主公勿恼,如今田丰已是阶下之囚,其心中有些埋怨,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请主公放宽心绪,不要和这般人继续计较!”
就在袁绍生气发火的时候,郭图却是立即出言劝解,说道:“主公,当务之急还是信都,将全部的心神思绪,都用在夺取信都、驱逐丁靖之事上,这才是正道啊!”
袁绍闻言眉目一挑,脸色也恢复了常态,严肃地说道:“若无公则提醒,我袁绍便险些深陷那田丰之怨中了!”
言罢,袁绍再次询问道:“公则,如今我军急行跋涉上千里,终于及时赶回河北,此刻是先修整数日再谋信都?还是直接引兵夺回信都?”
听到袁绍向自己问计,郭图当然不敢隐瞒分毫,立即出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