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军将薄落津团团围住,并且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薄落津内散落的渤海军给歼灭。
除了两三万侥幸逃走的渤海军,其余的全部渤海军,几乎都在薄落津的这片土地上,或已经战死、或被俘虏捉拿。
毫无疑问,丁靖在薄落津以身为饵的举措,虽然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但是取得的战果也是巨大的。
自此之后,袁绍的主力军队几乎被全歼,接近十万人马的渤海大军,能够成功逃撤走的,却绝对不到一半,可谓是真正的元气大伤。
就在丁靖打扫薄落津战场的这段日子里,返回信都城后的袁绍,也没有一丝松闲的心情。
他立即采取了郭图的建议,在信都城高举旌旗,将散落在各地的散兵游勇,又重新汇聚到了信都城,连文丑这个亲自引军断后的大将,都侥幸逃脱返回信都城。
一时间,袁绍身边的战兵,又重新聚集了四五万人。
然而,这四五万人的兵马,虽然让袁绍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但是想要凭此反击取胜的并州军,却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天下午,袁绍终于从薄落津的失败中稍微缓了过来,便寻思着去城中各部军营逛一逛,视察一下将士的情况。
当袁绍走到各部军营中时,却听到每个军帐之内,皆隐隐传来哭泣之声。
听此声响,袁绍遂驻足倾听,却是闻听到败军相聚,各士卒彼此诉言丧失兄弟、弃伴亡亲之痛,弄得帐中各军卒忍不住捶胸大哭、哀伤不止。
甚至,有将士忧愁抱怨不止,言道:“若是袁公早听田别驾之言,何故引起薄落津之败!我等又何至于落得现今这般惨祸之境?”
袁绍闻听将士们的抱怨,亦是心中后悔不已,叹道:“我不听田丰之言,才落得这般结局,如今兵败将亡,又有何脸面再见田丰!”
听着袁绍后悔而又悲伤的叹息,一直跟随在袁绍身后陪同视察的郭图,却是趁机假言道:“袁公,我听说在牢狱之中的田丰,闻听袁公兵败薄落津的消息之后,不禁拍掌大笑道‘果不出我所料也’!”
听郭图如此描述,袁绍也不知事情真假,当即大怒骂道:“田丰一介竖儒也敢讥讽于我!我必杀之!”
当即,袁绍遂传令左右亲兵,持其手令与佩剑,去信都城牢狱诛杀田丰。
……
此刻,田丰已经在牢狱之中静坐,身上的衣服都已理得整齐,头上的乱发也梳理的干净,一副整洁清爽的敞快模样。
见田丰把自己打理的如此规整,牢中的狱吏当即前来向田丰道喜,笑道:“田别驾将自己收拾得如此整洁,想必已是准备好出狱重见天日了吧!”
田丰闻听狱吏的道贺,却是满脸消极,苦笑道:“我死期已至矣!”
狱吏顿时大惊,急忙问道:“田别驾此前劝袁公不要进兵薄落津,如今袁公果然在薄落津大败,可谓正中田别驾预料,袁公想来必定后悔当初未听您所劝言,别驾此刻又何言死期到来?”
田丰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将军外宽内忌,不念旧情!若其胜而大喜,犹且能赦我罪责;今战败而羞耻,我不得望生也!”
狱吏听后不信,只觉得这是田丰多虑了,再三劝说田丰往好的地方想。
不一会儿,突有袁绍亲兵前来狱中,并携带袁绍的手令和佩剑,欲要取田丰性命。
田丰见亲兵到来,坦然一笑,对着狱吏言道:“看来我并未料错啊!”
狱吏见田丰慷慨坦然之状,顿时心中悲切痛惜,眼中流泪不止地劝说袁绍的亲兵,想要为田丰求得一条性命。
然而,袁绍的亲兵虽然也不希望田丰就此身死,但是这毕竟是袁绍的命令,他也不敢有任何的违背。
田丰却是态度毅然,一把拿过亲兵手中的袁绍佩剑,仰天大声苦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识明主而事之,是乃无智也!”
“今日受死,不足为惜!”
言罢,田丰以佩剑抹脖,自刎于狱中。
……
却说田丰身死狱中之后,袁绍也是日渐心烦意乱,每日在府中沉闷呆坐,不理政事军事。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此时,渤海郡又传来消息,说是从河间郡的参户亭方向,突然杀来数千人的幽州骑兵,兵锋直指渤海郡的南皮城。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袁绍当即大惊,立即质问喝道:“河间麴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并州北路军他拖延不住,这区区数千幽州军,他还挡不住么?”
然而,无论袁绍如何斥责,在场却没有人敢替麴义作辩解。
忽然,谋士郭图又站了出来,向着袁绍提议道:“袁公,渤海乃我军根基,万万不得有失,必须引军回救才是!”
袁绍闻言却是连连摇头,说道:“并州军的兵力齐聚在巨鹿郡,随时可能东进攻来信都,此时我引军回救渤海,岂不是拆东墙、补西墙?”
“袁公,不然也!”
郭图摇了摇头,继续言道:“所谓轻重缓急,这信都和渤海相比,显然是渤海更加重要!”
“再说,我军薄落津初败,军心士气皆是消沉,绝不能再和并州军继续苦战。”
“因此,我军可留下万余精兵紧守信都城,其余的兵马则退守渤海,这样不但可以保住渤海不被幽州军袭扰,还能让疲惫的军力好好修整一番,以缓现今的疲乏之态。”郭图继续言道。
果然,听完郭图的提议之后,袁绍顿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