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严厉的父亲露出如此关切的表情,曹丕这坚硬的内心也不禁化作柔软,连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不过,曹丕毕竟是男儿郎,岂会露出小女儿的作态,只是面色坚毅地言道:“父亲,大将军曾对全体并州学院的学子说过一句话,那便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想取得惊人的成就,便必须付出过人的汗水和努力。”
“因此,孩儿在并州所吃过的苦难,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它将使我受益一生的!”曹丕笑着言道。
听着曹丕如此充满斗志的回答,曹操也是一脸的欣慰之色,不住地赞叹道:“丕儿果然是长大了啊!”
“对了!彰儿和植儿呢?他俩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曹操又关切地问道。
听到父亲问起两个弟弟的情况,曹丕也连忙回道:“父亲,彰弟和植弟也有各自的学业需要完成,他俩暂时还不能回来拜望父亲。”
“是这样啊!”听到曹丕的解释,曹操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遗憾之色,不过曹操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又问道:“丕儿,这几年你们兄弟三个在并州求学的情况到底如何?快跟为父仔细说说!”
见父亲问起自己的学业,曹丕的脸上顿时露出自豪的神色,语气骄傲地言道:“父亲,今年我已经成功从并州学院完成学业,并且获得了优异的考核成绩,名次也位列本届同窗的前十之内。”
“因为成绩十分优秀,学院便将我推荐给了大将军府,由我来年正式去冀州走马上任,到冀州的襄国领县令一职。”
似乎担心父亲看不起这个县令的小职,曹丕又立即小心地解释道:“父亲,大将军对选官任官的要求十分严格,哪怕是大将功臣的子弟,都必须从小吏作起,连大将军自己的亲眷也是如此,故而孩儿出仕的第一步便是县令之职,却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这还是孩儿成绩良好、实习优异的特许呢!”
曹操却是面带笑容地言道:“丕儿,为父并非瞧不上县令之职,毕竟你父亲我出仕的第一步,也是从县尉一职开始的。”
然而,曹操的县尉却是雒阳城的县尉,而曹丕的县令却是襄国的县令。
这两个官职虽然同是县级官吏,但是一个是皇城京都的官吏,一个却是中型县城的官吏,自然不可能彼此同级而论。
对此,曹丕自然不可能表示异见,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度讨论。
随后,曹操又继续问道:“丕儿,那么你两个弟弟的学业成绩如何?尤其是彰儿,他的性子最顽皮暴躁,一看就不是学业有成的料子!”
曹丕连忙回应道:“父亲这话就不对了,彰弟并非不喜读书,而是不喜欢读那些治国论政的书罢了,至于行兵列阵的军法策论,彰弟可谓是最喜欢了。”
“父亲有所不知,彰弟为了在实习上获得好成绩,更是主动报名参加了辽东之战,如今正在幽州从军作战呢!”曹丕有些羡慕地言道。
毕竟,在这个战乱不断的天下里,并州学院对武力和战争,可谓是真正的倍加重视。
因此,几乎每个并州学子的心中,都有着从军征战、开疆扩土、建功立业的宏愿,连曹丕自己也毫不例外。
故而,对于曹彰能够被特招入幽州军抗击公孙度的事情,曹丕的内心是实打实的羡慕。
只是,听到曹彰从军去幽州作战的消息后,曹操的脸上却是一阵惊骇,忍不住大叫道:“什么!彰儿去幽州从军了?如此危险的事情他岂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做主?!”
眼见父亲如此焦急,曹丕却是安抚道:“父亲就放心吧!大将军的军伍想来所向无敌,那公孙度更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所以彰弟绝不会有危险的!”
听着曹丕的安抚,曹操反而更加焦急愤怒,大声言道:“丕儿,你怎能有如此想法?那战场上刀枪无眼的,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眼见着曹操更加愤怒,曹丕才只能言道:“父亲,我知道战场上不可能万无一失,不过这一切都是彰弟自己的选择,我们对此只能选择支持,又如何能够阻碍他呢?”
果然,听到曹丕这般话语之后,曹操暴怒的神色才微微一消,但是他内心的担忧却始终不减。
良久之后,曹操才将话题转移,又言道:“彰儿去幽州从军去了,那植儿现在又再做什么?他不会也从军去了吧?”
曹丕闻言一笑,言道:“父亲,就凭植弟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你让他如何去从军杀敌?”
“如今,植弟已经是河北的文学新秀,又被大将军的弘文馆招为实习生,现在应该正在弘文馆内整写图籍呢。”
然而,对于曹丕的解释,曹操却是有些不明白,便问道:“丕儿,这弘文馆是何官署?”
曹丕立即解释道:“父亲,这弘文馆乃藏书收文之所,凡书籍图文皆需复制一份,以放入弘文馆归档立案。”
“当然,除了藏书收文之外,这弘文馆还负责编撰新书新文,以及审阅各地的文书典籍,以查其中的谬论错误之处。”
“所以,这弘文馆之中的官吏,皆是学识渊博、辞藻底蕴的才子。”
听完曹丕这番详细的解释之后,曹操才对曹植现在的情况,有了些许清晰的认识。
而对于弘文馆这个新官署,曹操更是异常欣赏,忍不住赞叹道:“这丁靖真不愧为当世人杰,居然连弘文馆这样的官署,都有能力创建办成,实在令人叹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