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季瑶也没有将这事同裴珏说,两人只是耳鬓厮磨了一番,季瑶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忽又低声问道:“裴珏,若是你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要夺了你的江山?”
“什么?”对她问出这不着头脑的话,裴珏也是诧异,低头见她乖顺的模样,顺手让她面对面的坐在自己膝上,蹭了蹭她的鼻尖,“你要江山,而后让我做你的皇夫么?”
听他话中玩笑之意,季瑶也露出笑容来,盈盈望向他仿佛太昊般的面容,柔声道:“那多没意思,我也要日日学学你们男人,日日翻牌子决定临幸谁。”
裴珏立时黑了脸,咬牙笑道:“小东西,胆子这样肥了?”季瑶哪里等他说完,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小舌头将他唇齿给撩拨了个干净,这才嬉笑着抱他:“就算有那日,牌子上也都是你的名字呀。”
勉强安定下来心思,裴珏只觉得多半是自家爹给了季瑶脸色看,这才让她这样没有安全感。念及此,他紧紧拥住她娇小的身子:“你不必多想,即便不要这太子之位,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哪怕是父皇也是一样。”
他素来是做得到才会说出来,对于这话,季瑶深信不疑。但于公于私她都要让裴珏顺利登基,那才是她最想要看到的。故此,她只是一笑:“你有这心意就够了。”
腊月往往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因着年节将至,难免更多需要操持的东西。季瑶挺着肚子,也懒管,全权交给知书司琴弄画去做了。自己则是躲在了屋中睡大觉,这么些日子,她圆润了不少,虽说对于自己长胖这件事很是挫败,但裴珏坚持称她丰腴了更美,为了胎儿的健康,季瑶也不去追究了。
刚吃过早饭,就有太医来请脉。这是例行公事的请平安脉,好让人这些贵胄们能第一时间晓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来的是太医院左院判温友海,给季瑶号了脉,这才低声道:“太子妃和小殿下都很健康,若长此以往,安胎药也不必再吃了。可换些鲫鱼姜仁汤之类的膳食来吃,小殿下必会十分健康。”
听了这番话,季瑶当然欢喜了。当日雪团子病重,情急之下她见了红,本还以为孩子保不住了,好在这孩子争气,现在变得健康起来,来日出世,定然是个白嫩可爱的小婴儿。
“烦请温大人,将脉案呈给母后看。”顶头上司还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肚子呢,季瑶当然不能忘了,“这么些日子多谢温大人看顾我和孩子,司琴。”
司琴颔首称是,出去了不多时又折了回来,手中托着一枚上好的翡翠玉佩:“温大人请收下吧,这是我们家太子妃的心意。”
温友海推辞几句后,也就不再继续说话了。有些事做多了,那就叫矫情了。收了那枚玉佩之后,温友海又格外尽心的告知了季瑶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收拾了药囊,出去了。
待午间,季瑶同裴珏说起此事,两人都很欢喜。季瑶不多时想睡,打发了裴珏去书房看公文,正迷迷糊糊之际,又听见有人进来了:“太子殿下,宫中来人了,说是陛下有口谕。”
本就是半睡半醒,季瑶忽而惊醒过来,见裴珏坐在床边,四目相接,她脸庞微微红了,低声道:“好端端的,你不去看公文,留在这里做什么,平白吓我一跳。”
“公文怎及你好看?”这人这么些日子那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每每开口都能撩得季瑶浑身舒爽,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不被自己心悦的男子说的情话所打动。
季瑶红了脸,指着裴珏说:“你这坏东西,可别闹,父皇是不是有事儿?”又让知书等人给自己更衣,两人这才手牵着手往正堂之中去了。堂中已然立了一人,正是皇帝贴身的黄门内侍,见两人出来,行了个礼:“太子殿下金安,太子妃殿下金安。奴才奉旨来,请两位殿下接旨。”
口谕不比手谕,不必行跪拜大礼,相对而言比较轻松。黄门内侍将廛尾甩了一个方向:“主子爷口谕,天家开枝散叶方为根本,今虽太子妃有孕,然东宫寂寥,特赐刘氏之女为正三品良娣,钦哉。”
良娣?裴珏忽的一怔,旋即心中怒意横生——自家父皇又开始整幺蛾子了!他有瑶瑶一人足矣,旁的人,天仙他也不要!刘氏之女?他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只后悔当日妇人之仁没将刘佳桐给碎尸万段了。即便刘家是他的母族,但也不可能让刘家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现在就想一把火烧了整个刘家,那样也不会再有刘佳桐这个人了。转头看着季瑶沉静的面容,他想要大喊出来,向自家爹表示自己的愤怒——他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想要和季瑶一生一世一双人,何以皇帝总是要塞进妾侍来?瑶瑶的胎才安稳下来,瑶瑶好容易才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他们还会有好多好多的孩子……现下皇帝塞了什么刘良娣进来,岂非是要瑶瑶跟他离心离德?她说过她容不得其他女人啊!
比起裴珏的愤怒和绝望,季瑶简直是淡定得如同在谈论今日晚膳吃什么一样,抬头对黄门内侍一笑:“知道了,烦劳公公跑一趟。敢问刘良娣何时进门?”
“约莫要过了年之后,主子爷隆恩,让刘良娣和家人再过完一个年。前几日刘良娣已经被主子爷召进宫说过话了。”黄门内侍哪里看不出裴珏都快要喷出来的怒意,那怒火滔天,都快把他给烧穿了,不过这事儿和他可没有关系。就算是贴身伺候主子爷的,那也不能左右主子爷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