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手疼,季瑶这下是卯足了力气,将自己手都打麻了,饶是如此,她的心头之恨都无法消除。在刘佳桐进门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打算不给刘佳桐活路。她相信裴珏对她一心一意,故此只要刘佳桐安分守己,留一个良娣在宫中应景也好,免得皇帝对她愈发的不放心。但谁想到这良娣心大,觊觎着太子妃的位子,想逼她难产。
丫的,她就是难产死了,这太子妃的位子也轮不到刘佳桐来坐!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若是再不将这货给料理了,到时候自己万一真的给气死了可完犊子了。以皇帝的德行一定会塞一个新的太子妃进来,到时候就是住她的屋花她的钱,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娃!
甩了甩已经发红的手,季瑶强忍痛楚,轻笑道:“我这外命妇之首的太子妃来打你,不知可够不够格?”
刘佳桐捂着脸:“季瑶,你这样容不得人,来日做了皇后,又该如何母仪天下!表哥身边会有无数的莺莺燕燕,到时候你拦得住么?我倒要看看你到了那个时候,又能如何?今日我落到这个地步,我认栽,只是若非你生性善妒霸着表哥不放,我也不至于会墙倒众人推。”
对于她的叫嚣,季瑶抿唇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善妒又如何?她和裴珏这是属于等价交换而来的感情,她不想回三十一世纪去,留在这里一心一意的和裴珏过日子,而裴珏作出的交换则是不会有别的女人。要得到什么什么,首先要看付出什么,以及对方愿不愿意付出和你等同的东西。既然裴珏愿意,那么季瑶就有善妒的资本——裴珏爱她,敬她,他们是平等的地位。
勾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季瑶轻声笑道:“良娣若是对此有异议,去父皇跟前告我呀。除开良娣,太子妾侍还有良媛、承徽、奉仪、昭训。多得是女人可以进来,可惜不拘如何,我太子妃的地位是稳固了,来年太子登基,我也定是皇后,哪怕日后登基的不是我的儿子,我也是母后皇太后。你就是能翻出浪子害死我,得了陛下隆恩扶正了,你祭拜我还是得执侧室礼。”她越说越开心,纤细的手指指着刘佳桐惨白的脸,笑迷了双眼,“哪怕我死了,在我这原配嫡妻面前,你也就是个妾罢了。你明白的,若是我和孩子有事,裴珏会不会亲手杀了你,嗯?”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让知书三人都掩唇笑起来,刘佳桐一张脸愈发的惨白。她有多倾慕裴珏,就有多恨季瑶,她想把季瑶踩在脚底,她想得到裴珏全部的宠爱,但是她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明白裴珏对季瑶的感情。她认定是因为季瑶在前面挡住了自己,所以只要季瑶死了,那么裴珏一定会看到她的……怀着这样的心思,刘佳桐自然想要将季瑶怼死,但是季瑶一番话却将原委都说了出来——即便季瑶死了,即便自己能够扶正,季瑶也是原配嫡妻,来年裴珏也只会和她一人合葬,而继后虽在同一个地宫之中,却无权和裴珏并肩。
不管作出什么样的努力,她在季瑶跟前,也不过就是个妾!而裴珏,为了季瑶,可以亲手杀了她!
骄傲在一瞬间就被尽数的击空了,刘佳桐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如同被烈火融化的坚冰一样,颓然的坐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气。季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诚然她是故意的,她知道刘佳桐的目的,就和当年的季珊一样,她们都想把她彻底的踩在脚底,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自己确实胜过季瑶。季瑶对于这种行为则是报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的感情,但却不表示她能容忍别人骑到她头上来了。
摧毁刘佳桐的目标以及希望,让她明白这辈子不管如何努力,她在自己面前也就是一个妾,一个永远也得不到裴珏半点怜惜的妾。
那黄门内侍站在一边,看完了整个经过,简直是惊呆了。太子妃素来是个温温和和的人,几句话就能让刘良娣失去生气,颓败得仿佛一个死人一样,简直是让他叹为观止——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有这份功力啊!
季瑶沉默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状似魔怔的刘佳桐,她对于这样脑残少女的包容之心,对于脑残少女的同情之心,全都在季珊身上耗干净了。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季瑶抚着自己的肚子。连往日对季珊,她都没有动用过这样的手段,只因刘佳桐的恶意险些伤到她的孩子。没有一个母亲会容许有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季瑶亦然。
“烦劳公公将今日的事回禀给母后,求母后饶刘良娣一命。”季瑶看着失神坐在地上的刘佳桐微笑,“也算是给我和孩子祈福吧。”
季瑶从没想过要刘佳桐的命,现在亦是如此。不过让她以陷入绝望的形式活下去,看着恨的人比她活得更好,只怕是比死更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