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低头瞧了季瑶和裴珏一眼,很是别扭的移开了目光,脸蛋红红的。
她内心和被浇了冷水的油锅似的。自家四哥一向面冷心硬,对女色之事更从来不放在心上。虽说她知道裴珏对季瑶是真心的,但也怕季瑶被裴珏冷落。
谁知道今天一进院子,听到那声音,她都快臊进地缝里去了。没想到那样冷面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急色的心,她都不忍直视自家四哥了
见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裴珏如何不知道她的想法,慢吞吞的将茶搁在案几上:“嫣然今日怎的来了?”
三公主可怜巴巴的抬头:“躲祸。”
裴珏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躲什么祸?难道又有人——”
还未说完,季瑶笑眯眯的挽了他的手臂:“你真傻,我可知道。你可别忘记了,我同嫣然和柔姐儿,年岁都是差不多的。”
她都顶着京中贵女的怒火和记恨嫁给了裴珏,三公主和霍柔悠都是八字还没一撇呢,皇后如何能不着急?
三公主对此深有感悟,忙从哥哥身边拉了季瑶:“姨妈不晓得,你二人出宫之后,母后便传了我,让我留心着凤台择婿的事,我、我哪有心思嫁人?”
她话都快说不利索了,季瑶也是暗笑,裴珏正恼火三公主夺了自家娘子的注意力呢,则道:“你到底大了,不嫁人怎使得?还是听母后的,择婿吧。”
“啊哟哟,说别人就这样利索?”季瑶笑着啐他,又见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紧紧挽着自己的三公主身上,明白他什么意思,更是追击,“端王昔年十五岁大婚的,你若有这样的觉悟,也该十五岁的时候大婚才是。”
三公主深以为然。不料季瑶竟然堵自己,裴珏冷着一张脸,颇有几分渗人的气势:“我倒是愿意娶,只是你当日愿意嫁?”
季瑶抿唇笑起来,心里暖暖的:“嫣然,你实则也不必急在一时,好歹年岁不大。等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再嫁也不迟不是?若是不喜欢,要受累一辈子的。”
三公主自然知道这话,又见裴珏面色虽冷,但看向季瑶的目光却是宠溺非常,心中也是羡慕,脱口道:“若是我驸马能同四哥对嫂子这样,我便知足了。”
听她话中歆羡,季瑶也是笑了笑。诚然裴珏待她着实不错,但要将历史拽回来,到底是要走到最后一步的。虽说心中难受,但也没有办法,这是必然结果。
这样想着,她回望裴珏,目之所及,净是他满含疼惜的目光:“你哥哥他,自然待我是很好的。”
当日未时,送走了三公主,便有下面的来回话,季瑶将一桩桩一件件尽数指明之后,便也让这些人下去了。或有人仗着是殿中省指派来的,对季瑶这新王妃并不十分在意,当日只管吃酒赌牌,第二日就被季瑶给揪了出来,打了一顿板子,送回殿中省了。因着如此,晋王府下面的是彻底老实了,对季瑶不可谓不恭敬。
待到出嫁第三日,季瑶归宁之日,裴珏特意选了今日休沐,同她一起回去。
季烜季炎这两个做哥哥的早就等在门口,见晋王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前,这才迎了上去。裴珏率先从里面出来,转身牵着季瑶的手,小心翼翼将她扶了下来,仿佛捧着什么了不得的珍宝。兄弟俩忙迎上去,行礼道:“晋王殿下,王妃殿下。”
季瑶神色怔忡,也不理两人,径直从正门进去了。裴珏知道她闹脾气的缘故,也不说:“二位哥哥且一起进去吧。”
兄弟俩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季瑶哪里不对了,季炎咬牙道:“这丫头嫁了人,脾气愈发长了。”还没说完,被季烜拦住,只好跟在妹妹妹夫身后进去了。
吴婉筠和楚氏正抱了儿女在长平侯和罗氏跟前承欢,见季瑶气鼓鼓的进来,什么也不说,直接扭糖似的缠在罗氏身上,问了好久才指着季烜季炎道:“哥哥们欺负人。”
裴珏刚给岳父岳母问完安,就见季瑶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痛快了,转身狠狠剜了季烜兄弟一眼,脑中已然浮出无数法子让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平侯板着脸:“胡说,我最是了解他们俩,疼你疼得和眼珠子一样,岂会欺负你?”
季瑶当然知道,只能佯作委屈:“妹妹嫁人了,就是外人了,来接我也只是当做贵客迎进来。不唤乳名反倒是叫王妃了。”
见她如此,众人也是好笑。季瑶长长的舒了口气,虽说这话有蛮不讲理之嫌,但宿主自幼没有母亲陪伴,父亲再好也有管教不过来的时候,全是两个哥哥疼爱非常,亦兄亦父。现在嫁了人,他二人的称呼也疏离起来,即便是礼数所限,但也不能不难受,这才佯作委屈的向罗氏撒娇。
听了女儿这话,罗氏也是笑起来抚着她的脑袋:“没成想嫁了人还愈发的喜欢撒娇了。殿下也别太由着她性子了。”
乍一被点名,裴珏忙起身:“瑶瑶是我的妻,自然是将她当做性命来疼爱的。”更不说自己真是等得脑袋都疼了才等到季瑶长大,将她娶了回来。望着她微笑起来面若桃李的样子,裴珏心都快酥了。
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季瑶本能的羞赧。这样的场景落入罗氏眼中,头一次庆幸听从了女儿自己的决定。虽说那些日子,她为了不让季瑶嫁给裴珏做了不少的努力,但现在想想,倘若女儿和他不是心心相印,便不会有这样的小女儿情态了。
越看女婿越满意的罗氏不多时就领了季瑶进屋里去,问了几句关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