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这一天,直到深夜才回到徐家,外头风声紧,宋叶选择徐家作为落脚点最为安全。
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管家端着咖啡要往楼上送,徐子航多嘴问了一句,“我爸还在忙吗?”
“对啊,下午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先生晚饭都没吃,一直在书房里。”老管家忧心忡忡,吩咐徐子航早点休息之后就匆匆离去。
徐子航也没有再去打扰徐方胜,领着宋叶到三楼的房间,一路上还颇为感慨,“我父亲这一生廉洁奉公,经常工作加班加点到深夜,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宋叶听得出其中淡淡的失落,当年徐子航的生母在病榻前的最后一段时光,徐方胜还在忙着公务,这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结,没有对这对父子的事情多做评价,她回到房间洗了热水澡,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两个小时,大宅外晃进来一束灯光,那光亮从眼皮上只是一闪而过,却让沉睡中的宋叶瞬间睁开了眼眸,反应迅速地奔至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望了出去。
只见漆黑的夜色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小心翼翼靠近大宅,然后开门走了进来,因为天色太暗,好几次都差点崴到脚。
距离宅子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前灯刚刚熄灭,还残留着光晕,显然刚才就是车灯照进大宅,那是为了试探,试探宅子里是不是还有人醒着。
宋叶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那抹人影摸进宅子,然后转身坐在大床上,默念着时间。
七,八,九,十……到第十一分钟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边显示着:我在门外。
宋叶起身开门,伸手将人一把拽了进来,一路到洗手间,才啪地按下灯光。
骤然袭来的光亮让人一时间无法适应,面前的女人狼狈地抬手捂住了眼睛,一只手还抓着身上略显凌乱的旗袍,脖子上边除了指印,还有淡淡的吻痕。
“徐夫人,深夜才归家,不怕徐市-长担心吗?”而且,还在身上弄这么多痕迹,是怕别人看不见吗?宋叶掀了掀眼皮,靠在白瓷砖墙上淡淡道。
没错,这深更半夜做贼一样偷溜进来的人,就是宅子的女主人,葛玲慧。
不过此时她裹着风衣,里头的旗袍已经被扯得破破烂烂,看起来一点也不郎家妇女,宋叶不用猜也知道她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所以才专门等她。
许是被看得尴尬,她掩了掩风衣,轻轻咳嗽了两声,对刚才宋叶的问题做了回答,“一般有紧急的公事,他都会睡在书房里,一整夜都不会出来。”
所以她才赶跑出去跟男人厮混。
对这女人放荡的行为,宋叶不予以评价,挑了挑眉眼,道:“说吧,打听到什么?”之前宋叶威胁过她,让她这两天给出王长标的消息,她还有把柄在宋叶手上,做事自然要不遗余力。
果然,对方给她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今晚是他主动打电话叫我过去的,他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喝酒,看起来心情很好。后来在床上,他告诉我,他摆了老徐一道,说是下午的时候,让人去砸了老徐正在积极建设开发的地方。”为了套话,她才被王长标虐-待了那么久,这幅样子回来。
宋叶很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徐市-长现在建设开发的,是哪块地方?”
“在新桥区,这个项目从年前就开始了。”
葛玲慧一说完,宋叶登时嘴角一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有呢?”
“还有,是关于炎帮。”葛玲慧被宋叶莫名的笑容弄得有些忐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敢对情报有所隐瞒,“醉酒之后,我听到王长标在骂炎帮的老大,好像是这次砸场子高兆龙没有帮忙,是王长标自己动的手。”
“哦?”听到这里,宋叶更是兴味盎然地挑高了眉头,想不到王长标这么爱惜羽毛还会冒险行事。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葛玲慧在白天的时候被吓惨了,这会儿对宋叶是实打实地恐惧。
宋叶点了点头,总算是满意了,临出洗手间之前,才抬眼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你确定徐市-长不知道你在外边做的事情?”
这一句问,让葛玲慧放在门上的手一顿,却又坚定地点下了头,“恩,老徐是个好男人,从来对我都是关怀备至,我……是我对不起他,如果没有王长标,我也想跟他长相厮守的。”
如果没有王长标……宋叶念着这句话,觉得意味深长。
出了洗手间,外头依旧是一片黑暗,宋叶却是没有继续睡觉的打算。
整个三楼都是客房,所以宋叶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到。她走到隔壁的房间,蹲在地上将手贴了上去。
这底下,正好就是徐方胜的书房。
随着异能的释放,书房里的情况被一点点尽收眼底。
那书房俨然就像是另外的卧室一样,里边布置得很温馨,书柜后边就是一张单人床,床头还放着一束百合花。徐方胜此时睡在床上,正仰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怀里抱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一对夫妻领着一双儿女。只一眼,宋叶就可以辨认出,那里头的女人不是葛玲慧。
徐子航曾经说过,他的母亲生前最爱百合花,死后每一年,徐方胜上坟都会带着百合花,而书房,更是自母亲死后,其他人禁足的地方,连会客都是在二楼大厅。
而在另一头的墙上,宋叶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