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这话说的敞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协本就是个傀儡,还是处于‘身体不适’的状态之中,大小之事尽悉数决于曹操,根本就没有亲政的机会,失德这种事纯属扯淡,只是在此事之上,刘协根本就没有资本辩解,曹丕说什么是什么。
在有些事情上,曹丕可没有他老子那么容易讲道理。
皇帝是无需讲道理的,自从曹操口中传出若天命在吾,吾即为周文王之后,曹丕内心一片火热啊,这就是父亲在暗示自己以后将成为开国皇帝,本来胜局已定,可因为关索,让父亲又过多的关注了子建,这总归是不稳定因素。
皇帝之位是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而今天,就是为了自己将来铺路,特意向父亲来询问一下意见。
熏香散尽,树上的蝉依旧在苦苦鸣叫。
沉默了许久,曹操摸着胡须盯着曹丕问道:“你真的想要如此做?”
曹丕先是躬身,这才直视自己的父亲,开口道:“正是,此事迟早要走,莫不如早作准备,省的突兀,也给我们曹家留一个好名声,更何况,如今这形式,容不得我们不改天换地,大汉国祚全靠父亲维持着呢,否则早就亡了。
秦失其鹿,汉取之。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四百年已经到了尽头,试问天下有多少人知道魏王曹操之名,又有及人呢过知晓天子刘协之名?若是我们不顺势取之,何人给这天地换个面貌。
若是我们统一天下,功高震主,天子如何容得下我们曹家,莫不如顺应天意,让刘协禅位于我!”
曹丕说完之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曹操,等待他的回话。
“如此甚好!”
曹操默然的点点头,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在言曹家已经位极人臣,若不再进一步,恐遭灭顶之灾。
或许当年曹操只想当一个打匈奴的将军,能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可几十年前,天子玩乐,宦官当道,民不聊生,爆了张角叛乱,此事一起,大汉王朝如同漏水的船,终于在也无法弥补,缓慢的沉入水中。
因为此次,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而曹操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改变的还是最大的一个。
位极人臣,在往前走,更进一步,那就是天子之位。
不管如何,自己已经保了汉室这么多年,善始善终罢了,没必要在这几年登上天子之位,就当给自己一个借口得了。
至于自己死后,儿子是否会篡位,曹家打下如此大的功劳,天子也实在没有什么酬谢的,就把这虚名送于我儿,也当我曹操一生为汉室劳苦奔波。
身后一大群追随者,若是不称帝,还怎么把大家凝聚在一起?
从龙之功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至少能厚泽子孙三代,此等事情,自然有大把人翘以盼,劝自己称帝的臣子不是没有,而是许多。
所以自己为了给他们一个希望,同时也是一个交代,故而说出了那句话。
现在自己的继位者正式向自己提出了想法,曹操自然是同意。
皇位,多么诱人啊,以至于自己的儿子不怎么在乎蝗灾,反倒要利用蝗灾,在来攻讦一下‘一无是处’的天子刘协。
也是,有些事情也该提前铺铺路了。
“子恒,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我有事与你交代。”
“父亲请讲!”
曹丕跪坐在一旁,郑重的说道。
“一,青州军的问题。”曹操摸着胡须,声音有些低沉:“青州军去岁一役,损失惨重,但筋骨还在,编练青州军之时,这帮人宣誓只效忠孤王我一人,我若大去,他们必然不好掌控,这是一把双刃剑,你好自为之。”
“父亲这是说的那里话,还未曾。”曹丕焦急的反驳。
“行了。”曹操摆摆手,淡然一笑:“子恒啊,父亲知晓你胸中有丘壑,志在天下,这些事提前说与你听,也好让你有个准备,为父既然同意你的选择,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在背后帮衬你一把。”
“青州军是由头,关索大婚之日,由于父王的放纵,进来的刺客极多,可见邺城中刘备孙权埋下的钉子不少,你且要小心。”
“孩儿谨记。”
“若是青州军有鼓噪,你莫要拦着,青州军伤筋动骨,我一直未曾在编入新军,就是留给你彻底掌控之后,在编入新军,恢复我们起家的资本。”曹操捏着自己的额头道:“邺城之中心怀不轨之人更多,忠于天子的旧臣,忠于袁绍的旧臣,他们勾结在一起,妄图损我曹家。
我若故去,他们定会兴风作浪,也许少数青州军的鼓噪会让他们现身,到时候你便可把他们一网打尽,杀人立威,让他们~怕!”
“孩儿明白。”
“我若故去,刘备孙权定会小觑于你,很可能来攻,莫要惧怕他们,他们想要趁火打劫,还得想想他们有没有一副好牙口,你足可趁此机会,整顿朝堂,拧成一股绳,外力来袭,正是扶持亲信的好机会。”
“孩儿谢父亲教诲。”
曹丕郑重的躬身,这可是实打实的交托了,一位父亲在为儿子指点将来的几步路如何走。
“还有一点,为父要你记住,不得违背!”
“父亲请讲,孩儿莫敢不从。”
“诸事不可尽托付于世家,他们吃人不吐骨头,多扶持寒门子弟,记住了没?”
一说这事,曹丕本能的就想到自己的心腹司马懿之事,父亲曾言三马同槽之事,一直以为是西北马家,可是马家被屠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