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说话前,先看了宁老太太一眼。
见对方泰然自若,没有表现出不满。
她松口气,放了心。
李秀梅说:“你二婶和她侄子,是咱家亲戚;亲戚之间有什么误会,就家里消化,惊动公家把事情闹大,街坊邻居怎么看咱们?”
宁奕殊:“……”
她忍!
看看李秀梅到底多糊涂!
她能忍,宁可欣无法忍受:“妈,您是我亲妈吗?我被人欺侮,你帮着外人说话!”
李秀梅叹口气:“你能不能别闹,你姐姐闹事,你也跟着不消停!”
宁可欣跳起来:“妈,你什么意思?姐姐救我,怎么就是闹事了?张伟毁我应该,是吗?”
李秀梅摇摇头:“你是个女孩子,事情闹大对你什么好处,以后出门你还见不见人?”
她又转向宁奕殊:“李姨就可欣一个女儿,算我求你,别毁了她,可以吗?”
宁奕殊:“……”
李秀梅,可不是一般的糊涂。
宁可欣就不明白了:“妈,要毁我的是张伟,是二婶,不是姐姐!”
她怎么,就有这么糊涂的妈!
李秀梅瞪她:“你闭嘴,你别嚷嚷!”
“你说人流氓,谁瞧见了,证据呢?”
“你说人毁你,你不好好站在这?”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那么不自重,非要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你被人耍流氓?这是什么好事吗?
李秀梅气的脸色铁青,捏住宁可欣胳膊上一块肉,狠狠拧下去。
宁可欣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伤心的。
她流了眼泪:“妈,我被人欺侮,你不帮我说话,还骂我不自重?”
“封建社会里的亲妈,也不带这样的!”
“平时你怂,我说服自己,说你是人后妈,不容易,做事小心点没错。”
“可是现在,我明明被人欺侮,姐姐回来晚一点,你可能就看见我尸体了。”
“你明知道,却还是责骂我?”
这已经不是用怂能来解释的了。
这是糊涂,是冤种,是窝囊!
宁奕殊一旁,叹口气:“李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事情闹出来,对可欣名声不好。”
李秀梅被宁奕殊戳破心事,脸涨的通红。
女儿被欺侮,她比谁都难受,看着张翠芬吃瘪,她也高兴。
可是宁老太太提醒了她,家里有人被警察带走,街坊邻居肯定瞧见了,肯定会问。
宁可欣被人欺侮的事情,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宁可欣的名声就全没了。
宁可欣还是个中学生,有大好的前途,不能就这么被闲言碎语给毁掉。
李秀梅后知后觉,认为宁弈姝没按好心,她决定听宁老太太的话,把事情压下去。
她见宁可欣被宁奕殊迷了心窍,气的抓着宁可欣胳膊,不许她再做任何反抗。
宁奕殊默了默,问:“李姨,你确定这么忍气吞声,宁可欣就不会再被欺侮,二婶就会对你们好?”
李秀梅抬头,看看她,又看看宁老太太。
然后,轻轻点头。
宁可欣旁边气笑了:“妈,你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二婶都快骑在你头上了,今天更是变本加厉,人家侄子都来对你闺女耍流氓。”
“我让你闭嘴!耍什么流氓,没有耍流氓这一回事,你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耍流氓!”
李秀梅咬咬牙,既是说服自己,也想说服宁可欣:“可欣,你二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难听。”
“她侄子出事,来咱家住个亲戚,可能不小心冒犯了你。”
“你不能得理不饶人,在人家有难处的时候,落井下石。”
“妈平时怎么教你的,让你真诚,善良,今天你怎么就犯倔了呢?”
李秀梅又转向宁奕殊:“奕殊,我这个当后妈的,也没立场对你说什么。”
“你护着可欣,我很感激,可是你不能蹿腾着她行为乖张,为人不善!”
宁奕殊,死死盯着李秀梅。
上辈子,她不大理会这对母女,李秀梅也死的早。
宁奕殊没见识到对方的糊涂,和阴暗心理。
若宁可欣不是她妹妹,若宁可欣上辈子没有帮她,若不是宁可欣现在粘她。
宁奕殊根本不会多管闲事,她一句话也不会说,扭头就走。
但是现在,宁可欣把自己当依靠。
她不能,听任李秀梅这个所谓亲妈,给宁可欣灌输这种不可理喻的思想,让宁可欣以后变的糊涂懦弱,任人宰割!
她盯着李秀梅,一字一句:“李姨,你的观点,极其错误!”
“你所谓的善良,就是忍气吞声吗?”
“不说话,让恶人得逞,自己委屈,这是你所谓的善良?”
“遇到歪门邪道,伸张正义,这难道不是善良?”
“孔子都说过,以德报德,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您自己憋屈也就算了,还怂恿别人忍气吞声。”
“您纵容了恶,助纣为孽,我认为您才是,真正的不善良!”
宁奕殊知道,李秀梅现在的表现,一半源于自身,一半源于宁老太太。
她又转向宁老太太:“奶奶,我知道您是为了宁家的安稳和脸面。”
“可是这安稳和脸面,却要牺牲您的亲生孙女为代价,宁家吃着孙女的人血馒头,睡的安稳吗,你良心踏实吗!”
宁老太太一瞪眼,这是骂她没良心!
她气的直哆嗦,抬起手,要骂宁奕殊。
宁奕殊已经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