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重获自由的张伟,背着小包裹从里面出来。
他已经在里面,蹲了七天!
要不是宁卫东托关系,又求着李秀梅撤诉,他估计就彻底跟世界拜拜。
张伟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没火!
他仰起头,对着正午的大太阳,竖了个中指。
娘的,这一切都败宁奕殊和宁可欣那两个娘们所赐!
想到宁可欣,张伟眼里火焰燃起。
他叫了一辆三轮:“去东区三十二号胡同。”
这是宁家的地址!
——
“姑妈。”张伟敲开宁家的门。
宁家正在吃早饭。
宁奕殊和宁可欣走的早,并不在。
张翠芬一看大侄子来了,飞快的跑过去,托着张伟的脸:“哎呦,瞧瘦的,在里面吃的饱吗,快来吃早饭。”
宁老太太“咣当”,将碗重重放下。
张翠芬手一顿,尴尬的冲张伟一笑。
最近几天,她日子过的不舒坦。
宁老太太虽然让宁卫东将她捞了出来,可再也不给她好脸看,盯她跟盯贼一样,还不许她回娘家。
张翠芬抹了下眼泪,对张伟说:“没事,姑妈没事,你进屋里说话。”
张伟拦住她:“姑妈,我来拿行礼,家里人不知道我出事吧?”
“不知道,我没敢跟你奶奶说,怕她高血压受不了。”张翠芬指一指楼上,压低声音:“您行礼我打包好了,偷偷在里面放了两百块钱,她们不知道!”
张伟“嗯”了一声,进屋给宁老太太和李秀梅打过招呼,便上楼取自己行礼。
打开行礼一摸,还真有二百。
宁卫东一个月工资,也才二百多,养活一家人足够。
可张伟不这么觉着。
宁家这么有钱,是市里有名的百万富翁,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他将二百塞进口袋,顺手将桌上几件水晶摆件,也塞进行礼。
下楼,宁老太太依旧拉着一张脸。
倒是李秀梅不好意思,站起身:“这就走呀。”
张伟没搭理她。
李秀梅挺尴尬,可也是自找的。
跟欺侮自己闺女的流氓,还客客气气,活该被人瞧不起!
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羞的脸涨红。
张伟快走出门了,突然扭头:“李姨,两个表姐不在呀?”
张翠芬一拍他后背:“问那两个干什么,还嫌把你害的不够?”
张伟歪着头,盯住李秀梅,重复问一遍:“李姨,两个表姐呢?”
李秀梅不想回答。
可是张翠芬凶巴巴盯着她,她怕不回答,对方又要找茬。
李秀梅支吾一阵,说:“去医院了,你大表姐不是在部队医院实习吗?”
张伟笑:“那小表姐也去医院实习?”
“她,她闹着去,我有什么办法?”说到这,李秀梅自己都生气。
宁可欣被迷了心窍,就听宁奕殊的话,愁死人!
张伟得到想要的答案,对着宁家人吹了声口哨,一甩头,大步朝外走。
……
张伟出了宁家,坐车进入市区,拐进一条隐蔽的胡同,映入眼前的是一座被废弃的轴承车间。
张伟不学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接他爹的班,去了轴承厂。
正是年轻气盛,无处释放荷尔蒙的年纪。
他跟厂里几个小混混,很快打成一片,在街上能晃到半夜。
为了赶时髦,几个人还歃血为盟,成立流氓团伙,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
张伟眼前的车间,是他们流氓团伙的据点。
一进去,张伟就看见他的狐朋狗友,围在一起吃烤串喝啤酒。
“张伟,你特么死哪儿去了?”头发上有撮红毛的人,冲他招手。
不等张伟说话,另一个绿毛嬉皮笑脸:“还能干啥,被人娘们堵在屋里,不敢出来!”
几个人哈哈大笑,轮番取笑张伟。
张伟坐过去:“老子被条子抓了!”
红毛不信:“就你?抓紧去都浪费粮食!”
张伟灌口酒,目光阴森:“哥几个,进去后我算开了眼,咱们成天小打小闹,特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流氓!”
红毛笑:“看来进去一趟,眼界宽了,你想干啥?”
张伟:“你看人家猛虎帮,专劫学生的钱,每天吃的嘴巴冒油光。”
“再看人家百兽帮,专门帮人打架,也能挣油水。”
“还有斧头帮,听说都开始接外面大人物了。”
“再看看咱们,除了凑钱吃吃喝喝,干什么正事了,真特么丢混混的人!”
这次进去,张伟被里面流氓群嘲,太丢人!
红毛又问一遍:“那你想干啥?”
张伟目露凶光:“做票大的,让咱们蝙蝠帮的名声,在圈里响起来!”
“有……多大?”太大,要吃枪子儿的。
“我盯上一个妞。”张伟说:“她家特别有钱,咱们先绑架,再勒索,然后……”
张伟做了个猥琐的动作。
绿毛脸真绿了:“这票,太大,俺不敢干。”
“就是,严打刚过去。”
“不行不行,家里就我一根独苗。”
好几个人,跟着绿毛打退堂鼓。
张伟呸一口:“怂货,不配做流氓!”
他看向红毛:“你呢?”
红毛是无业游民,他爹就是严打的时候,被抓走吃了枪子儿,亲妈跟人跑了,一个人混日子。
他犹豫了一下:“万一,被警察抓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