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杨家派来了媒人,这事情是已经定下的,自然就顺理成章,只是杨家提出要在年底结婚,这就让陈家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陈家的意思,等瑾娘及笄之后嫁过去,也就等个两年,瑾娘年纪还小,婚事也定的突然,爹娘都舍不得,陈家想多留她一段日子。可是杨家却有点急了,一个是杨震海的弟弟参加明年乡试,原本定的亲是年底结的,可因为大哥突然回来了不好越过去,女方也同意把婚事推一推,可也得在乡试之前,想着定在三月没开耕的时候,再推就不行了。另一个是杨震海看了瑾娘对结婚的事倒是急了,总想着早一天娶回家才好,生怕出什么岔子,不过也说了,娶过去也会等及笄了再圆房。别看他那天就看了一眼,可瑾娘的样子也是看清了,看着还是没长开的,他也不是莽撞的人,总要长大了才好,只是从回家心里就惦念着,早点接到身边来才放心。
陈家商量了两天,蔓娘也出了月子过来,总觉的这事确实没办法拖了,本来就比两个弟弟晚结婚,要是等到及笄,他们家老四都过门了,到时候大嫂反而是最后过门的,将来就不好说了,而且这些日子他们这边到处传采选的事,估计今年是够呛,可明后年就不一定了。早嫁过去,也心安。
王氏对这婚事一点也不可心,总觉着自家闺女给了杨震海有点可惜了,而且嫁的这么快,瑾娘除了一些屋子里的活,其他的王氏还没教呢,她不放心,闺女这么小,杨家的那几个媳妇一个十九一个十七,就连未过门的四弟妹都十五了,可真是,大嫂成家里最小的了。这要是有点啥事他们家姑娘还不得受欺负啊。一时间王氏又愁起来了。
可再怎么愁,这日子还是订下来了,腊月二十二。这可就剩下三个月了。
合了八字,下小定,瑾娘得了一个金戒指,这就算订婚了。
大聘是十二月底送来的,在这之前瑾娘可是忙的很,这嫁衣盖头枕头被面等一应物事都要她自己绣,就连王氏准备教她厨房活都没有时间,弄的王氏时不时的哀叹,越发感觉婚事准备的急了。
瑾娘在家准备嫁衣,虽说只穿一次,可一生也就这一次,瑾娘认真的做了。王氏给瑾娘准备十两置办嫁妆,这里边包括瑾娘这两三年绣荷包得的四两多银子。王氏也想准备的多点,可家里给儿子娶亲用去不少,这差不多是家里全部积蓄了。两个哥哥每人给了一两,蔓娘给了四两,王氏这几日时常念叨嫁的早了,心想着要是再过两年,这嫁妆还能丰厚一点。
结果还没等王氏准备嫁妆呢,这天蔓娘带着女婿张喜过来了,蔓娘抱着他们家的大儿子,刚满月没多久的张耀祖笑呵呵的就进了屋。蔓娘生了张家的长子长孙,本来就稳固的地位更是高涨,婆婆干脆把管家的权利全交给她了,现在日子过的得意着呢。
“你怎么这时候还过来。哦,耀祖,让姥娘看看。这孩子一天一个样,看这眉眼张开了,多俊。”王氏抱过耀祖,满脸的笑容。
“说吧你们俩这时过来干啥来了?”王氏把耀祖抱到炕上问。
“好事,咱们家瑾娘是个有福的。”蔓娘说着问王氏,“瑾娘呢?”
“在她二嫂子那呢,这两天都闷在屋子里绣喜服,我让她出去走走,刚才看她出门进她二嫂子屋去了。”
这会陈老爹从外面走进来,“你们俩过来了,咋还把孩子抱过来,这都快晚上了,孩子可不能走夜路。”
“恩,这不是有事吗,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在家住一宿。”
“那行,来有啥事呀?”
“您看。”蔓娘说着从袖兜里拿出一个荷包,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张银票。
陈老爹一看,一百两,疑惑的看着蔓娘,“这是从哪来的?咋来这么多银子?”
“你让你女婿给你说,这钱可是别人托他拿来的。”
张喜一听,笑着解释,“这是杨震海今天上午给的,让我转交给爹娘,说是给瑾娘办嫁妆。”
他这一说,陈老爹和王氏都愣住了,“这是怎么话说的,办嫁妆怎么还能让他掏钱。再说他哪来这么多钱?”
“呵呵,爹这钱你就收下,这也是震海的一番心意,钱的出处倒是没明说,不过我倒是隐约知道,震海这出去六年,可不是当小兵的。您看这几年陆续都有人回来,那个像他这样的,恐怕是有些机遇。而且既然拿了出来,恐怕他手上还有不少。”张喜跟杨震海是从小玩到大的光腚子娃娃,张家以前也在杨村生活,三年前才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其实张喜娶蔓娘还是有些缘故的,当年挺小的时候他跟着杨震海见过蔓娘,那个时候虽然小,也不懂啥情呀爱的,可见了两回不知道怎么了就对蔓娘上了心,那时候他小,杨老爹说话也没背过他,他明白杨辰两家的关系,听杨老爹无意说过一回杨震海的婚事,加上他跟杨震海是好兄弟,那种心思连想都没想过。直到后来杨震海被抓了壮丁,又过了几年听说有人给蔓娘说媒,他才央求他母亲去求亲,有了结果。
之前听说杨震海回来,他心里还是觉得挺对不起兄弟的,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见他,一直到瑾娘跟震海的事定下来,他才去了一趟杨家,两人坐在一块喝了酒,话也说开了,他才知道,杨震海根本就没在意他跟蔓娘的事,还一个劲的祝福他,杨震海离家前根本就没见过几次蔓娘,就是那几次印象都不是特别好,总觉得是个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