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剑鸣山脉,离天衍剑宗有二千里之地的某个无名山头。
此处和连绵数万里的剑鸣山脉中众多山头并无太大区别。
若真论有哪不同,那就只有山顶峰有株古树和别处不同。
此古树苍劲如虬龙,但通体干枯,只剩下离地最近的一个分叉的枝头之上,零星有十几片绿意盈盈的树叶在昭示此树还未完全枯死。
一道剑光自西边山头飞来,落到这株巨大的古树之下,来者是个锦衣青年,此人似在游山玩水,欣赏美景一样,盘膝座到古树树底,大袖一拂地上尘埃,只是在收手时,迅速从树根的某处摸出两物,其一为一个折叠好的纸鹤,其二为一张不大的绢纸。
每三年,这人便来此地一回,每次都是空手而回,入剑宗数十年,因其身份原因,慢慢在宗内如鱼得水,结交了不少人脉,再到最近进阶龙虎境,数十年来,很多时间都快忘记了自己入天衍剑宗的目的。
也就只在这快干枯的大树底下时,他才会十分紧张,告诉自己,自己真的不是剑宗弟子,而是潜伏在天衍剑宗的毒刺,这个身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拆穿。
这人飞快的瞟过绢纸,那上面写有廖廖的一句话:“月晦之日,潜龙升天”。然而此人心头一震。
进天衍剑宗之时,曾约定过多种暗号,而潜龙升天便是其中最重要,最顶级的暗号,潜龙升天是约定向天衍剑宗发动图穷匕见的致命一击。
此人一怔,没想到接到的会是这条信息,会不会是老祖搞错了。
天衍剑宗的势力在南荒无人能及,谁都不能撼动,在此人看来,即便指派他潜伏入宗的老祖都办不到。
月晦便是每月最后一日,这人心中一合计,以只有不到十天时间。
“这个时间段叫我向天衍剑宗发动致命一击?凭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办得到!”
无数次提心吊胆,无数次设想过老祖会给他安排哪个艰巨的任务,可这一天的到来,竟然会是指派一个难度最大的任务。
“谁?”这人心思仿佛走神之时,忽觉身后有脚踩碎树枝之声,这锦衣青年猛回过头来,只看背后十几丈远站着一个样子普通的陌生中年人。
锦衣青年眼中寒光暴射,双眼之中含有强烈杀意,问道:“道友何人,此处以是我天衍剑宗,宗山门所在,闲散修士不得在此逗留”
那人呵呵一笑,只将手中一个血色令牌一举,道:“成功打入天衍剑宗,潜伏数十年,你就是传说中的暗狼韦三!我当你和我一样是貌不惊人,不惹人注意,没想到韦兄还是如此fēng_liú人物。”
原来那个神秘的势力,对这种带有隐秘身份的毒刺,保护得极好,连他们自己人中许多都没见过潜伏之人的真面目。
被称为韦三的青年脸色一变,神色有些紧张,神识往四周一扫,道:
“你是何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下姓常”
“我是地组的成员宁二,韦兄你不必太过谨慎,老祖月晦之日,便要向天衍剑宗下手,特地让我过来助你,这是老祖谋划了多年之事,老祖联合了数位大能前辈,这事以到了最后关头,你还不知道吧,在外游历的韩老鬼以落入老祖圈套,被困在某处,只要天衍宗护山大阵无法发动,剑鸣山就一定会被老祖攻下!”
韦三脸上神色不定,似在思考着对方的身份。
“行了,韦兄,别再装着不懂我在说什么,你我都是老祖布下的棋子,我们这些暗刺,以韦宁为姓,以数字为名,我若是天衍剑宗的内门弟子,若刚才瞧见你这么犹豫不决,只要我没眼瞎,就知道你踪可疑。”
韦三终于松口道:“我打入剑宗之前,老祖交待过我们接头的方式和地点,老祖再三严禁,接头方式绝对不能有两人面对面的情况发生,若非宁兄有血神令,在下真就要出剑无情”
宁二阴阴一笑,“还好还好,若真是误会了,让宁某死在韦兄剑下那可就真是冤枉了。”
“我入天衍剑之前,老祖曾说过「潜龙升天」这个暗号的等级,看来老祖真的以想动手摊牌,但以我现在在千剑峰的地位和影响,我想破坏天衍剑阵,即使拼了我小命,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宁二道:“这你不用担心,老祖知道你在千剑峰的情况。我来之时,老祖面授信天机,叫我等只要相助潜龙行事就可,破坏大阵主要靠他”
韦三神色一愕,惊问道:“潜龙?难道被称为潜龙不是只指一个人?老祖在剑宗里到底安插多少个人?”
这回轮到宁二讶然:“据我所知天衍剑宗外门弟子里到是有数十个我们埋的暗线,可他们除了探听些价值低些的情报,别无他用,能进入天衍剑宗内门的不到五人,且能接近天衍剑宗机密的就你暗狼和潜龙两人,你为有一问。”
“这么说来,是我弄错了人,我把别人当成了潜龙?”韦三若有所思地疑问道。进天衍剑宗内门不易,天赋潜力和心性,还有实力是必须要有,除此之外每个内门弟子都得经历过重重审查,一些来历不明的,自然会被排除在外。
韦三等人混入天衍剑宗,另有目地,虽知和自己同样,受老祖之令进入剑宗的还有他人,但彼此间从未发生过横向的联系。
以至韦三误将他人,当成了自己从未谋面的伙伴。
“潜龙是谁,我之前也不知,老祖对他身份的保护还在你我之上,我只能猜到他在天衍剑宗里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