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斋里屋,弥漫了一股浓浓药香。
熙樗戈在给紫菊上药。
本来熙婉只是想随便找个御医给紫菊疗伤,谁想到青竹跑去太医院,熙樗戈一看是养心斋的人,还以为自家女儿出了什么问题,心急火燎地就跟过来了。
虽说后宫事儿发生在后宫,与别处不相干,但人言可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熙婉失宠的事儿前朝都知道了,自然少不了老是有宫女太监出没的太医院。
熙樗戈差点以为是自家闺女一时想不开,玩那些悬梁自尽的邀宠把戏呢。
还好,最后只是个宫女受了伤……
“夫人,她都是皮外伤,微臣已经上了药,休养两日便可。”
“好,有劳熙御医了。”
熙婉点点头,这时,注意到自己父亲那眼神闪烁,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
于是,熙婉挥袖吩咐:“你们搀扶她下去吧。”
“是!”
待两边宫女都退下,熙婉这才起身,给熙樗戈行礼:“女儿见过爹爹!”
“哎,夫……丫头,起来!”
熙樗戈把熙婉扶起,坐到她对面,想起熙婉最近做的事儿,总觉得心焦:“丫头,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可是把为父吓坏了啊!”
“爹爹莫要担心,婉儿一切自有分寸。”
“哎,后宫都是些什么事儿,为父在太医院久居多年,多少知道点,如今你失宠,可要小心那些人。”
“父亲放心,女儿自会当心的,爹爹难道不信任女儿的能力么?”
熙樗戈一怔,是啊,他的女儿也是学医的,特别精通药理,那些毒妇想用毒药害她,还是差了火候。
“爹爹,女儿想请爹爹帮个忙。”
熙樗戈正想着,熙婉突然又道。
“丫头说。”
“爹爹……”
熙婉凑到他耳边低语。
片刻,熙樗戈大为震惊:“丫头,你想……”
“女儿这后宫谁也靠不住,只能拜托爹爹了。”
熙樗戈震惊的神色在思索片刻后渐渐恢复,暗暗点头:“好,为父会尽量帮你的,只是,这事关要害,恐怕要多花费点时日调查。而且,必须暗中调查。”
“无妨,女儿不急。”
“那,爹爹先回去了!”
“嗯,爹爹慢走。弋岚,弋清,送熙御医回去!”
送走熙樗戈,熙婉便找了一位司仪姑姑,教导紫菊一些宫规礼仪。
紫菊其实真的不笨,就是嚣张张扬了些,宫中规矩多如山,但她仅仅花费半个月,就学了个大概,司仪姑姑都在熙婉这边夸赞此女心思聪明。
熙婉本来也觉得要过上一个月才能把紫菊送过去,谁想,半个月就成了。
问题是,日子还没到啊!
送人过去,总要寻个理由,这又不是逢年过节,就那么直直去玉澜宫说有个宫女要给皇上,会叫人怎么想?
一般人倒还罢了,偏偏是王太后,此女老来更加老辣,城府极深,想要在她眼皮子地下耍心机,势必要花费更多的心神。
于是,熙婉叫紫菊趁这几日空闲多多练习下应有的规矩,端正仪态,等候时机。
……
春暖花开,转眼,就是四月天。
熙婉失宠,已经快有两个月。
她是不在乎,但弋岚弋清却是急眼,时常给她通报消息。
“夫人,昨日皇上在黎姬那儿过夜。”
“夫人,皇上已经宠爱那个新晋的尤美人快两个月了啊!”
“夫人,惜妃竟然拉拢了那位曾美人,又重获恩宠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这几日,熙婉耳边都是几个丫头唧唧咋咋的叫嚷声,快被烦死了。
虽然知道她们是为自己好,但是,真的好烦啊!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布局而成,又怎么会不知道结果?
但一想,也算他们为自己操心,有心了。
轻叹一声,熙婉坐在垫着厚厚垫子的竹筵上,拨弄手中针线:“再过七日就是清明节了,去年二后不在,只是随便办了个仪式,话说今年,应该不会草草过吧?”
“今年据说,要祭祖。”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门外,就响起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熙婉蓦地抬头,喜出望外:“姐姐!”
“妹妹,这几日可还好么?”
宜妃从门前踱到屋中,落坐到熙婉对面,一点也不生分,俨然是在自己苑中一样。
毕竟她与熙婉已经算很要好的姐妹了。
“其实姐姐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只是前段日子仁儿得了风寒,照顾了一段时日,他病情刚有好转,偏偏我又病了,哎。”
“姐姐不必难受,妹妹没事。说起来,姐姐最近气色是有点差啊!”
“是啊,不就是给那病折腾的么?”
宜妃幽幽一叹,颇为无奈。
“噗嗤——”
熙婉瞅见宜妃郁闷之色,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取来纸笔:“姐姐莫要郁闷啦,妹妹这儿有一方子,姐姐拿去吃,既能治病,又能滋补身子。”
“哦,是么?哎,还是妹妹好,精通医术,好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说来,妹妹不管是皮肤还是气色,都是好得出奇。”
看着熙婉那粉若桃李的容颜,宜妃便是羡慕。
年轻真好,虽然,她也才二十三岁,但总觉得,跟那些十几岁少女相比,差了点。
注意到惜妃黯然的神色,熙婉急忙岔开话题:“姐姐刚刚说,今年清明要祭祖?”
“是呀,姐姐听几个姐妹在园子里提起的,今年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