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婉的小手在台子上一点点摸索,似乎在找机关。
尽管这样很危险,但熙婉还是不肯放过这次难得机会。
错过此次机会,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敛声屏气,熙婉认真地摸索,一个个地摸索,即便是小如一枚银针,她都没放过。
但是,仔仔细细摸遍,却没发觉什么异样。
难道,是自己想错?
熙婉有点不悦,抿了抿唇,继续。
又搜索一圈,还是没发现。
熙婉有点急,但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这才重新摸索。
忽然,她注意到墙面上垂挂的一副画。
这祠堂里里外外都摸索过了,唯独这副画,没有检查。
按理说,画应当没什么机关。
但熙婉想到,画后面的墙呢?
墙中,说不定有机关!
想到这儿,熙婉伸手去揭画。
画面一揭开,一个暗格出现了。
“这……”
熙婉心里微微一怔,思索里面有没有危险。
这时候,看到蜡烛都燃烧了小半,心想王太后差不多要回来了。
她咬了咬牙,提起十二分警惕,轻轻一推。
暗格,很轻易被推开。
“啊!”
暗格推开刹那,熙婉惊呼一声。
并非有什么危险事物出现,而是,那暗格中藏的……竟是一个牌位!
一块用上好乌沉木雕刻的牌位!
牌位上书写:李氏素言之位!
李素言?此人是谁?
熙婉盯着这块牌位,暗暗惊奇。
她努力回想自己前世今生认识的人,听过的人,却并未有李素言这一号人。
原来,王太后在这儿设立祠堂,目的是祭祀此人。
等等,不对!
熙婉眸子微微一转,再次发现异样。
之前这牌位太显眼,以至于熙婉忽略了牌位下面的一排小烛火。
这牌小烛火,一共有十二个,每一个都用莲花似的形状盛装,将牌位围成一圈儿。
这牌位就立在莲花灯的中间,莲花灯的烛火不断摇曳,闪烁出美轮美奂的光辉。
紧紧盯着这面怪异牌位和十二盏莲花灯,熙婉蹙眉凝神,伸出一根青葱玉指,点指下巴,俱都思索之色。
“太后娘娘,您可回来啦!我家主子做了清凉解暑的酸梅汤,孝敬太后娘娘呢,只是太后不在,主子就在里面候着。”
“哦,是么,呵呵,这丫头,有心了。走吧,进去瞧瞧那丫头,尝尝她做的酸梅汤。”
“是!”
突然,弋岚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紧随之还有太后和婢女的声音。
王玉馨回来了!
熙婉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了,二话不说将暗格关上,遮掩上观音画像,随即迅速走出祠堂。
可不能叫她瞧见。
好在,玉澜宫实在是大,里里外外好几层,等王太后应着声,慢悠悠地进来时,熙婉已经出了祠堂,整理好妆容跪坐在一旁的竹筵上,静等王玉馨。
王玉馨看见乖巧坐着的熙婉,眼中流露出更多的喜爱之色。
可惜,熙婉不领情。
任凭你如何慈善,也改变不了狠辣的心,当年能对其他妃嫔和夏靖轩做那种事,能是个什么好人?
这一刻,熙婉脑子竟有些愣神,自己怎么会替夏靖轩打抱不平了呢?
真是奇怪的感觉。
眼看王玉馨过来了,熙婉连忙打消心里的念头,赔上一副笑脸:“母后,妾身做了点酸梅汤,里面放了酸梅,山楂,又添了点薄荷叶,还加了冰糖和醪糟,味道妾身尝着还行,就不知合不合太后胃口。”
“哎哟,还什么合不合胃口,你这小妮子做的点心,哀家肯定是合心意的,来,快盛出来给哀家尝尝!”
王太后笑容可掬地坐下,挥手示意下人快去打点酸梅汤来,那慈祥模样和温柔之态,完全不会想到,她会是那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熙婉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替某人打抱不平的诡异想法,吩咐让弋岚盛出一碗。
淡淡橘粉色的汤汁在白玉色的瓷碗中衬托得格外鲜亮惹眼,吊人蛔虫。
尤其是,这酸梅汤怎么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定是那醪糟!
王太后立刻接过端来的酸梅汤,轻轻饮了一口。
“嗯,不错,很不错,清新怡人,冰凉爽口,味道好极了。哀家刚刚从玉漱宫回来,身上燥热得很,这汤汁一喝下去,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是么,太后那么喜欢妾身做的汤汁,实在是叫妾身惊喜若狂呀,弋岚,再给太后盛一碗。”
熙婉到底两世为人,察言观色能力也是一流,立刻看出王太后还是有点口渴和中暑,连忙呼唤弋岚又上了一碗。
两碗下肚,熙婉眯了眯眼,心中想到:差不多了!
毕竟,这酸梅汤她可是加了料的,说是醪糟,实则是埋藏在地底下足有二十年的陈年原酒!
熙婉只是往里面滴了几滴原酒,但王太后不胜酒力,光是这点酒,偏偏她喝进去了,那便容易,醉!
这人啊,都喜欢酒后吐真言,熙婉想弄醉王太后,然后套话。
瞅着王太后微微泛红的两颊,熙婉知道是机会到了。
熙婉瞅了王太后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妾身常年在后宫听人提起,母后是个心慈人善的母后,往日喜欢烧香拜佛,给子孙求福禄,婉儿今日瞧着母后,总觉得那些人说错了。”
“哦?”
王太后微微一讶,目光微眯地瞅着熙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