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脑袋中混混沌沌的,有种宿醉过后的眩晕感,季无常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转动僵硬的脖子,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很明显,这里不是酒店套间,而是一个人的房间。有一个占满整面墙的书架,旁边放了一个可折叠梯子,供人方便拿壁顶的书。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季无常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前拿起来看了眼,是课本,季无常有同样的。
翻看扉页,果然写着于雨的名字。
季无常翻书的手划过他黑笔留下的字迹,不管于雨绑架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出去找到他才是正经。
门被锁着,窗户没锁,于雨的房间在二楼的左侧,楼下是花圃,正底下有一层玫瑰丛。季无常只能从这一条路出去,顾盼四周,没有其他人,他纵身一跃。
落地的时候整个手掌按进了玫瑰丛,手上立刻被扎进许多小刺,手背难免被划伤,刺出一条条细长的血痕,不停向外冒着血滴,手掌心汩汩往下流血。季无常掏出手帕随手把伤处裹起来,问系统:我从哪出去?
〖直走两百米处右转,有长亭,穿过长亭就可以直接出去。〗
季无常抬头直视阳光,太阳很烈,看样子是下午两点左右。季手机都不在身上,被绑他的人拿走了,只能依靠太阳来断定时间。
也不知道温烟昀有没有打电话来。
他眯了眯眼睛,用手遮住眼帘,低下头走路。景色很好,长亭内挂着鸟笼,婉转叫个不停,但季无常无暇欣赏,晕了一个多小时,上课是来不及了,先回家查看下温烟昀的情况才好。
到温烟昀家门口,季无常准备拿钥匙开门,蓦然眉头一紧,锁被人撬了!温烟昀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急忙推开门,抬脚进入房间,却发现于雨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嘴角下垂,脸颊鼓鼓的。恍然抬头看见季无常回来,嘴巴一瘪,眼中水光闪烁,扑上季无常:“对不起啊!我不该自作主张的。”
季无常拍拍挂在身上的于雨,示意他下来,看向轮椅上的温烟昀:“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温烟昀面色不善,干干吐出几个字:“你问他吧,我现在要回房。”说罢推动轮椅进了自己的房间。
季无常挑了挑眉,把于雨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你坐那,我问你答,认真回答我好吗?”
于雨抽哒一下鼻子,点点头道:“好。”
“你为什么要绑我?”
于雨说话间吞吞吐吐:“我开始是想帮你来着,可是……可是没想到,”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脖子也缩起来,“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想做一次好事而已,谁知道会那么不顺啊。”
季无常抓住他语气间的端倪:“你想帮我什么?”
于雨对这种事根本羞于说出口,脸上涨红一片:“没什么,就是那个帮你……”逃脱魔爪嘛!
于雨本来可以理直气壮告诉他:季无常,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跟着我混就好。可闹了这么一出乌龙,听到温烟昀回答的时候,于雨当场石化。怎么也想不到,季无常这样的人,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只是照顾,一点点都没有他想象的男大学生被迫卖身。该说自己脑子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说他们二人关系太干净啊。
于雨恨不得锤自己两下,早知道应该调查一下才对。可拳头握起来,他又不忍心对自己狠下手,只能自顾自抽抽搭搭,博得季无常可怜,早点原谅他。
“对不起,我真的梭不出口啊!”于雨连舌头都打了结。
季无常忍俊不禁:“我知道你心地不坏,你其实不是想害我?”
于雨猛点头。
“不过你的原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他语气柔软,让于雨有种被宠着的错觉。
即使于雨底气不足,但因为季无常的声音,他缩着的肩膀慢慢舒展开,脸还是红红的:“对,我不能说。”如果说了,我的英明形象将不复存在,于雨坚持着他最后的倔强。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做的有关于我的事情能和我商量,而不是自己行动,那样会让我误会,也可能伤害到其他人。”他想起温烟昀之前的态度,很明显不高兴,任谁家门被撬都不会喜欢。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你不气我就好。”停顿两秒,他急急忙忙补充:“那个,门锁我会把它重新装好的。”
他站起身,猛地拥抱了季无常,下巴抵着他肩膀:“你真是个好人。”
然后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而温烟昀的房间门口传来了关门声,季无常背过身看向他的房间,房门紧闭。
他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隔着门传来温烟昀被放小了的声音:“进来吧。”
季无常转动门锁,看见温烟昀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门。“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去做?”
温烟昀头撇在一边:“我不饿,不用忙了。”他目光百无聊赖,忽然瞥见他被手帕包扎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
季无常抬手看了眼,血迹印上了手帕,他解释道:“手被花刺划到了。”
温烟昀才因为于雨的离开而松开的眉又拧了起来:“把药箱拿来,我帮你处理一下。”季无常没反驳,出门拿了药箱,搬了把椅子坐在温烟昀对面。
温烟昀小心翼翼解开手帕,血迹干涸凝固在了布料上,翻开还能感觉到皮肉撕开。他紧张地看了眼季无常:“很痛?”
季无常摇摇头:“不痛。”
温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