疎影荡银河,漾清光,映碧波,玉钩斜挂,冰轮堕。
吕岩临近此处地界之时已是金乌沉眠月桂高悬,月明而星稀,海上生明月,九天月华垂落直如银**乍破铅汞落地,天涯而共此,却是不知道自家惦记的亲人一切安好否!
历经万难而来,一时之间吕岩心绪莫名,四相顾看却是茫然一片,全都是看着有些腻味的景致,哪里还有起先的新鲜感可言。
正待呼喊敖辰寻他那龙宫别院之所在,却是忽闻断喝呼喊之声入耳道:“勿那道人,何故停留于此,就你这鬼头鬼脑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莫不是又一个不知死活惦记我家龙宫珍宝的,且看我手中这杆钢叉允不允许了!”
闻听此言,吕岩眉头一蹙满心的不悦,直道此人好生无礼,抬眼定睛一看,却是发现远处深海之中一道壮硕无比的身影缓缓现身踏波而行,只是当他见得来人那丑陋不堪面孔之时,却是心下嘀咕一声:“还真是丑人多作怪!”
只见来的这家伙,身丈八有余,头发冒绿色的火焰,像蜡烛一样燃烧。他的眼睛一个生在顶门上,一个长在下巴上,形状怪异,他的鼻子,一孔朝天,一孔向地,好像蜗牛的触角,有时伸出,有时缩回。他的耳朵,一个在前边,一个在后边。
他这模样也太恐怖了些,直看的吕岩浑身不自在,不用多说,一看这模样分明就是一尊巡海夜叉啊!
说起来这夜叉之名他倒也有所耳闻,不过也净是些恶名罢了,此獠是有些分水闹海的本领,然其性喜食人,常常搅扰渔民肆意为祸,吕岩对这些家伙可是无甚好感!
再看这作怪的夜叉,实在是太没眼力见儿了,许见着吕岩细皮嫩肉周身气息微弱,以为吕岩好欺负,也不待吕岩答话,擎着他那柄分水钢叉,晃着他那丑的没脸见人的大脑袋直往吕岩这边冲将过来,涎水更是嘀嗒横流嘎嘎怪叫着道:“哇哇哇,真是好行市,今天又有口福了啊!!”
也是难怪,这些时日吕岩一心赶路,饱识风光水色,体内真炁难免沾染一丝天水之柔和,若不是细看的话还真的和凡俗之流别无二致。
天一而生水,柔然而莫与之能抗,谓之曰柔而克刚,周身真炁变得温顺莫名,却是多了一丝生生不息的意味,想那夜叉头脑简单,平日里凭借些许微末之技常行恶事,这眼力实在是差了些!
只是当吕岩听闻这夜叉嘎嘎怪语之时,却是顿觉一股邪火腾腾腾直往顶门撞去,心火大炽再难压抑!
“怎么敖辰手下净是些腌臜之辈,这夜叉好不晓事理,一言不合便扬言要吃了小爷我,旁的妖仙之流我惹不起也便罢了,难道小爷我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夜叉不成!”一时之间吕岩忿念大炽,眼中精光连闪,疾唤一声烈阳巨斧应声而出。
巨斧迎风便涨,擎巨斧在手吕岩呼和一声道:“哼哼哼,今天我就代敖辰那家伙管教管教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家伙!”
也不待那夜叉再做反应,吕岩腾身一跃,也没有运雷术道法之类,直横冲直撞欺身上前,看这样这是欲要近战了哇!
钢叉巨斧狠狠地的撞在一起,顿时一股沛然气劲激荡开来,直激得吕岩身形一个趔趄,瞧这样子吕岩他这肉身的力量还是比之稍差啊!
平日里吕岩兼修肉身之道,虽无甚妙法,不管怎么说千钧巨力还是有的,只是他到底还是比不得那夜叉天赋异禀筋骨强健呐!
肉身之道亦是天地大道,修炼至绝顶自有一番玄妙,只是现如今如此大道随着巫妖两族败落而不显,气修铅汞金丹之法大行其道。
算起来这夜叉亦是妖族之流,这肉身比吕岩强上一些也无可厚非,吕岩他以己之短攻其之长,直感觉浑身筋骨经脉一阵生疼,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遍及周身。
然吕岩心下却是感觉畅快的很,热血沸腾心怀激荡,这一番闹腾真的是酣畅淋漓,如此硬撼硬抗方显男儿本色,便是连这些时日受得烦闷之气仿似都去的大半。
再看吕岩,只见他对身上的伤痛也不甚在意,哇哇怪叫提着巨斧就又是上前与那夜叉战在了一团。
吕岩一次又一次的被逼退,却是又咬牙直冲上前,拳拳到肉酣畅而淋漓,最后凭借着烈阳巨斧得威能,直削得对方手中那杆钢叉四分五裂的。
眼看着双方打出了真火,尤其是那巡海夜叉,见着吕岩这小个子硬是凭借法器压着他打,实在是欺人太甚,怒吼连连双臂一较,满天水属灵气涌动,硬是化作一道十几丈长的水龙,直往吕岩这边冲将过来。
吕岩发泄一通,本来有心就此罢手,见着这夜叉不识抬举,周身真炁再是奔流涌动,就是想要展开道法轰杀了丫的。
却是忽的惊闻一道龙吟怒吼之声,随即自吕岩身上腾起一道庞大龙身,呼扇着巨翅盘旋立于吕岩头上,顿时一股冲天威势压服而下,直引得方圆百里尽皆震动,深海龙宫之中的兵将更是整肃一阵,齐齐奔赴海面之上而来。
如此不用多说,现身的那道龙影正是敖辰无疑,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敖辰倒是恢复了些许元气,他初一这么现身,吕岩和那巡海夜叉具是一愣,手中的法术全都停了下来。
尤其是那夜叉,更是不堪摄于上位者的威压,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伏于海面之上,竟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却是见得那敖辰瓮声瓮气地开口言道:“道友且息雷霆之怒,何必与一个愣头青计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