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云笙就像在做梦一样,能清醒地感应身边发生的事情,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只能被束缚在无止境的痛苦里,连求死都做不到。
感觉已经过了亿万年,她的心脏才终于发生了第一次振动。
但紧接着的又是烈火灼心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啊——啊——啊——啊——啊——
云笙高声尖叫。血管和肌肉一起燃烧,牙齿和骨头咯咯作响。她四肢伸展开到极限后绷紧,整个身体就这么腾空而起,生生定在空中,然后,啪地一下在爆成一团血雾,露出筋脉裸露的骨架。
没过多久,血雾又顺着骨架的筋脉有规律地快速流动,又慢慢凝结成一块块肌肉。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目睹着这一切的陆鼎正颤抖着维持着阵法,嘴唇发白,“再来一次,如果失败,我就毁掉阵法,让你,解脱。”
“……”一旁的大徒弟邹燿璃、二徒弟陆葵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陆鼎正这话,他们已经听了三天了。眼前这血肉模糊的情景,就在他们眼前上演了三天三夜。他们也不知道是要劝师傅放弃还是继续等下去。
邹耀璃,陆鼎正的大徒弟,设局从宗主那套药的主谋。
陆葵,陆鼎正的二徒弟,一直亲手为云笙行针抓药。
在这三天以前,他们也知道他们做的做的一切会让云笙遭受极端的痛苦,但和这个云笙可能获得的“好处”比起来,完全是不是问题。
但此刻,亲眼看着云笙的身体在他们眼前寸寸爆裂,再在药物和阵法的强制下融合,爆裂,融合,爆裂……一遍又一遍。
他们,无话,可说。
“你们亲手种下的因,当然要亲自目睹这果。”东皇宗宗主主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响起,“今日她是死是活,往后她成仙成魔,都是你们结下的果,你们好好看着,本尊,也好好看着。”
三个月后,东皇宗,武定场。
看着手中再次被对方击飞的木剑,云笙生无可恋。
从她醒来,先是度过了一个月的蜜月期——享受着以陆鼎正、邹燿璃、陆葵为代表的东皇宗一众上下的亲切慰问。然后经历了一个月的观察期——以陆鼎正、邹燿璃、陆葵三人为主,密切观察她是否提升了天赋、觉醒了血脉。最后挨过了一个月的复查期——只有陆鼎正不抛弃不放弃,认为她是因为ròu_tǐ凡胎和修真者不同所以血脉天赋也觉醒比较慢。
到现在,尘埃落定。她,从一个万众期待的天才胚子沦为一个修为无几的弱鸡。
“小师妹,喝药了。”
哦,还是个药不能停的弱鸡。
说来话长。原本,几个月前陆鼎正、邹燿璃和陆葵的合谋让东皇宗宗主拿出了却火雀精血,配合天华丹,和其他秘宝,让云笙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塑体重生,本想云笙会提升灵根觉醒血脉。
没想到,云笙非但没有觉醒却火雀血脉,连体质也发生了变异——原有的变异水灵根不变异了,成了纯得不能再纯的水灵根;筋脉复原了,但只能吸收天地间至精至纯的灵气,没法和其他人一样吸收普通灵气;体质变差了,强度和耐力远不及常人,几乎和孩子差不多。
他们的师傅——云笙已经拜师了——陆鼎正这三个月几乎不眠不休地守着云笙,用尽各种办法想让她的体质恢复正常,期待她觉醒却火雀血脉。
都失败了。
所以,如今的云笙,只是一个空有水灵根,却修为全无的三十二岁高龄弟子。
基本可以断定,前途无望了。
“多谢师兄指点,师兄的剑法精妙,云笙愚笨,还要多领会几日。”云笙恭敬地朝对面的少年行礼,无视对方脸上的倨傲。
“嗯,”少年学着自家师傅和他们训话的模样端起手,说道“你“天赋”这么好,一定要勤学苦练,我们众师兄还等着你为东皇宗争光呢!”,说的有模有样。
“云笙知晓。”修真门一向是先入门者为长,身为皇极天里九大宗派之一的东皇宗也是如此。
所以,云笙虽然已经三十二岁了,但因为入门晚,就沦为了东皇宗众多小萝卜头的小师妹。
辞别少年,云笙快步走出武定场,走到门口,看着一身粉紫长裙,襟带飘飘的二师姐陆葵,温婉一笑,“师姐,我自己会回来喝药的,你不用亲自送过来的。”
陆葵,她现在的师姐。哦,也才十六岁。
“武定场到炎火岛,太远,你不会御剑,来回半个时辰,耽误修炼。”陆葵理直气壮,“师傅出宗门了,大师兄在闭关,以后我给你熬药。”
“云笙知道了,辛苦师姐了。”那她中午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也没了。
“师姐,我喝的药又变了么?怎么今天的药这么涩?”一碗药下去,云笙舌头都快打结了,疑惑地望着身高直到自己下巴的小……师姐。猜想她不会又突发奇想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她这个小师姐很特别,本身是一个水火双灵根天赋绝佳的好苗子,却跑来炎火岛跟着陆鼎正学炼丹采药,可她在丹道上又完全没有天赋。
“当然没有。”陆葵接过空药碗,扭头往武定场瞅,“那个三十二,不用让着他,我们炎火阁,不怕!”
“云笙知道了。”小师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让,我是打不过啊。
“打不过,找我!” 陆葵扬了扬下巴。
师姐,东皇宗是禁止内门斗殴的,你是要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