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后那位,两人都认识。越国小王子,蔡襄之前的未婚夫。
“是你?来报仇的吗?”泽雅右手抓住剑柄,杜仁也提起法杖警戒。
王子举起双手,憨笑着,“等等,我没有恶意啦。”
女人冷着脸,“王子殿下,此番独自前来,有何见教?”
“那个……”他突然就显得扭捏起来,“我可以跟你们一同修行吗?”
“不行!”杜仁抢着回答,“我们根本没法信任你,快走吧。”
王子转过眼,看着女人,“上次,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招人喜欢。在王宫,父王和王兄都讨厌我,说我毫无王霸之气。留在那里,只有煎熬。所以我才决心出国游历,精进术法,证明自己。”
泽雅面色稍有缓和,“真言律契约,你,决不能加害我和他。”右手从剑柄上松开,搭在杜仁肩上,少年一惊。
王子将法杖插进土中,伸出双手,“好。化二——契约,我,越国王子,勾兴,绝不加害……敢问两位姓名?”
“我叫泽雅,他叫杜仁。”
“我绝不加害泽雅和杜仁,人神共鉴。”说完,他两手一拍,合十。手心散出金光,团成光球,包住两手,随后消散。
女人浅笑一声,“好啊,小王子。今后你跟杜仁一块,当我的跟班。”
“没问题。”勾兴似乎有些兴奋,全然不顾自己的地位落差,从王子瞬间沦为跟班。
杜仁把她拉到一边,凑近了低声道:“泽雅,你这是干嘛?他之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如何信得过?”
女人摆摆手,“听我的。有他在,百越这边办事也比较容易。”招呼勾兴过来。
三人聚在一处,彼此介绍了各自的能力、惯用术法。之前两人和蔡襄商议过,隐瞒二人的事迹,杜仁尽量不在人前施展雷炎,这里自然没提。
勾兴问两人,“今后,二位有何计划?”
泽雅说先去吴国,赚1oo枚金币。
“怎么,两位急着用钱?”勾兴有些不解,1oo枚金币,不是小数目了。
是啊,别问做什么用。
勾兴一挺胸膛,“这有何难,等到了大城,我去钱庄兑换1oo金币,送与你。就当是我追随两位的见面礼。”
杜仁有点厌烦,“谁要你的施舍,我们自己能赚到。”
女人一拍少年的背,“笨蛋,这么没礼貌。人家一片好心,要学会感激。”转头看王子,“见笑了,我家这个没规没矩的。其实也不用你破费,我知道王子有的是钱,可1oo金币咱们也受之有愧。这样吧,以后的住宿餐饮开支,就拜托你了。”
王子脸色有些复杂,“没,没问题。”
泽雅进了车厢,两个跟班驾车。王子坐南侧,撑着伞遮阳,沿途时不时给杜仁讲解风土人情。少年虽然讨厌勾兴,却也佩服他的博学,不愧是大国的王子。
当天下午,马车进入吴国西部一座小城。杜泽两人之前的困乏未消,且天气炎热,马也累了,不宜再行。找家豪华旅店,订下两间房。
泽雅单独一间,两个跟班合用一间。杜仁进了房间,刚放下行李,心口突然烫。急忙掀开被子,躺下,盖好,合眼。
“观自在,小洞天。”默念心诀,进入内景。
这回自己仍是下半身泡在水里,四周漆黑。伸手去探,摸到一圈湿湿的砖墙。这是,水井?
水中似乎有些小手在往下拖拽自己的衣角,吓得他急忙撇开。
上方忽现一个光球,缓缓降下,将他上身包住。是老师吧。少年背部、手臂撑住光球内壁,抬起一条腿,收进球中,停稳了,再收回另一条腿。
光球上升,将少年带出井外。外面还是无尽的黑暗。球体横飞,像是穿过一条隧道。
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一个白点,迅扩大,终于飞出隧洞,光球破裂,少年跌在草地上。
“几天不见,你的心魔更深了啊。”这声音亲切又沉重。
少年顾不得揉搓痛处,抬头看,“老师,这几天好漫长啊。”
梅林扶他起来,领到一座凉亭。杜仁迫不及待给她讲这几天生事。老师不时点头,或者笑笑。
一直讲到今天,勾兴加入的事。梅林忍不住掩口大笑。
“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啊,难得。很多学院派的,出来历练几年都比不上这几天的。”梅林很是得意。
杜仁愁眉不展,“师父,这些争端没有意义啊。太多无辜的生命白白流逝,不该这样的。”
“你讨厌争斗吗?”梅林直盯着他。
少年轻叹口气,“算不上。我知道,切磋技艺才能不断提高。可我反对以命相搏。生命的宝贵,即便是只活了两个月的我也能体会。为什么,人与妖族非得死斗不可?”
老师右小臂横在石桌上,指尖敲打着桌面。“你应该已经问过泽雅了吧,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我想做的事很难。需要凡的力量,强韧的意志,还有智慧。”
梅林一笑,“世间之事,动因可归于三种,情、欲、利。庸人不论强大、软弱,都会被这三者肆意驱使。学会控制,不光是掌控自己,也要善用它们影响别人。”
少年若有所思。老师接着问,“你说越国王子勾兴加入你们了?讲具体点。”
杜仁详细说了一遍,他还不明白泽雅是怎么察觉王子潜藏的。
老师噗嗤一声笑了,“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有男人为自己妒火中烧啊。勾兴大概是喜欢泽雅吧。”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