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和灵儿,在城主府邸大门前,交出权杖,随带刀侍卫入府。
刑天和其他随从待在门外。府中门童提着粥桶,出侧门犒劳众人。
城主有心了。众人欣然接受,除了刑天。
他直直矗立门前,一动不动。小童有些惧怕,走开了。
两人在这深宅大院里东拐西绕,头都转晕了。有些地方像是在兜圈子,有些地方又似乎刻意做得相仿。
城主看来很提防异士们,连本城的席法师也信不过,只倚仗自己的亲兵队。
德宜城是吴国第二大城,仅次于王都姑苏城。
现任城主是吴王的外甥,谨小慎微,来这富庶重城安于享乐。也不忘与人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许久,两人被领到会客厅。干等了许久,不见城主踪影。
姜伯坐不住了。
自己与城主不和,一半是因为他贪图享乐,疏于政事;一半是因为自己曾出言顶撞。
城主曾经想把本城法师联盟收入麾下,这当然不可能。
自古以来,小城通常无城主,受驻城法师兼管。大城设有法师同盟,掌管城防与法师内务;城主管民事、生产、贸易、物资储备。
本来席与城主是平级的。可这公子哥不理政务,麻烦都丢给联盟处理;喜欢指手画脚,自己却常常缩在府中玩乐。
商谈要事,每次都得自己登门也就罢了,还晾着客人干等。
叫侍从去请,第二次才请出来。
满口酒气,身上还有脂粉香味。六个护卫扶持下,大咧咧坐上主位,“姜席,我听说你带了不少人出城,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这位姑娘是……”
一见灵儿,酒醒了一半。纵使他阅美无数,也难得见到如此娇艳可爱的少女。
女孩注意到他饿狼似的目光,浑身不自在,真想赶紧逃走。碍于礼数,强忍着。
最尴尬的是姜伯。我就不该带她过来。
哎,造的什么孽。城主别的不会,眼线倒挺多。没来得及通传,他就知道了。
把我们晾在这,也许就是惩罚我自作主张行事。
姜伯刚想解释,城主站起身,向女孩走近两步,“我叫姬玉堂,德宜城主,吴王的外甥。敢问小姐芳名?”
席连忙制止,“城主,不可啊。”
玉堂不耐烦,“姜大叔,有事明天再说。你先回去,她留下。”
“你可知这位姑娘父亲是谁?”姜伯正色道。
玉堂满不在乎,“管他是谁,敢跟我说个不字?”
“我父亲是延陵城主。”灵儿淡淡地说。
玉堂浑身一震,酒劲全消,失口道:“季札?”
“放肆!”女孩猛地起身,“我父亲名讳,是你能叫的?”
年轻的城主吓得后仰,被护卫们扶住了。
该死,怎么是那个老东西的女儿。看年纪应该是小女儿,叫灵儿的。
季札,吴王的弟弟,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一任的吴王。他的女儿怎么突然在这冒出来了?
玉堂恭敬地道歉,坐回主位。姜伯开始禀报军情。
当听到妖族可能会攻城,他急切地说,“妖族想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
“恐怕跟这七人有关,暂时不清楚敌方目的。”
“那赶紧把他们七个……我是说除了灵儿小姐之外那六个,赶出城去啊。万一城防被攻破,你我都担不起罪责。”
灵儿严肃地说:“城主,你没听说望野城之围吗?”
“我当然知道。”
“且不论我们七个是解围的功臣,徐安、伊蒙,更是被提拔入都的精英。你以为,我们走了,这座城就安全了吗?”
“你,你是说?”
女孩眼神凝重,“我能感觉到,妖族这两次行动,野心不小。不闹出点破城的大事件,不会轻易罢手。这次妖族规模更胜望野,必须立即向王都申请支援,否则不堪设想。”
姜伯赞同她的看法,认为求援要紧。
玉堂取出水晶球,向王都传讯,说明军务,申请援兵。
消息层层上报,惊得吴王爬下床,披着毯子,答应明早就从王都派一支精锐部队过去。尔等务必坚守城池,不得怠慢。
总算搞定了。
两人被送出正门。姜伯的随从见天晚了,已经各自回去了。
只有刑天孤零零站着。
姜席心里有点欣慰。“我送你们去驿馆。”
杜仁一行跟着姜怀,进了驿馆。车马安顿好,众人简单吃了晚饭。
七人围坐一桌,姜怀热情招待大家。
王钢却让人捉摸不透,如同钢铁铸就。
杜仁以为他像是苦行僧,对什么都很克制。打算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吗?
“王钢先生,再次感谢你救了我们。请问你一个人四处游历,想要求道还是……”
“算是吧。”
“现在可有所获?”
他本不想多说,可心中确有困惑,有个人谈谈心也不错。“杜仁,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少年点点头,直率地看着他。
“如果有一天,为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你不得不去做一些不愿做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个两难选择。“我会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选择,决定吧。”王钢语气变得强硬。
餐桌周围气氛僵硬,少年知道他是认真的,“我选择保护珍视之人。”
“我也一样。”
饭后,灵儿和刑天还没回来。众人上楼就寝。
徐安和伊蒙一间房,把杜仁、勾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