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帮炊事员做好饭后,回到院内见程若素仍没回来。这丫头八成是看到什么好玩多了,都不舍得回来啦…她这样寻思着,人已经小跑着奔向河边。突然,她看到洋瓷盆在地上扔着,到处都是湿衣服和湿绷带,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拔出□□走进细看,竟发现了一滩血迹!程若素扯着嗓子喊道:“素素!素素!来人呀,快来人啊!”程若素登时后背上冒出冷汗来!不一会,来了十几个战士,一听说小卫生员不见了,立即散开,展开大规模的搜索,仍旧一无所获!
惊慌失措的白凤为了找程若素,换了身衣服,擅自离开了部队,沿路询问,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终于在山下,二十华里处,遇到一位砍柴人,说看到两个男人带着一名不省人事的女八路坐车走了!
“她们往哪个方向走的?”白凤急问。
“听那动静,应该是沿着平塘路走的…”
白凤不敢怠慢,顺着平塘路线,躲过敌人的封锁区,这一天,来到一处露天茶馆,掌柜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精神矍铄的老人。一位茶客冲老人嚷道:“老刘头,你那秦腔可有好几天没有亮啦?今儿个给大伙解馋行不?”
“唉…没那心气喽…”老人用抹布慢慢地擦着一张油光锃亮的桌子。
“我说老刘头,不就是死个女八路吗?瞧你像是死了闺女似的!”
白凤此刻刚把茶杯送到嘴边,闻听这句话,茶杯应声落地!慌忙弯腰去捡。
“碎了就碎了吧!小心扎到手!”老人家急忙冲白凤摆摆手。
“老伯,刚才说的女八路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重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三天前,有一伙小鬼子开着一辆王八盖子经过这儿,车上还押着一个女娃子,长得可水灵了,那伙龟孙喝完茶不给钱就走,女娃娃就跳着脚骂他们,逼着他们把钱给我。等他们走后,也就是一搭嘴一碗茶的功夫,就听见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后来一打听,原来是那辆车爆炸了,我这一听啊,心里难受的不行,赶紧的赶了过去,啥都没有了,只看到女娃子的一只鞋!”
“老伯,那只鞋还在吗,让我看看好不好?”白凤浑身战栗着,勉强站起来,脸色灰白。
“在,在呢,我这就给你求去!”l老人家把茶壶一撂,进了茅草屋,须臾便走出来,递给白凤一个纸包。层层打开后,赫然是一只平绒黑色布面鞋!鞋帮因磨损有些起毛,鞋面上绣着一只孔雀!白凤的眼睛一黑差点晕厥!这就是程若素的鞋子,因为非常漂亮,她还厚着脸皮试穿过,只不过她的脚太大,根本套不进去!程若素一脸幸福地说道:“当然除了我谁也穿不了,这是他特意在瑞福祥给我订做的…怎么办?我好喜欢,可是又不舍得穿..”
“老伯,我是那女娃子的姐姐!”白凤声音哽咽:“谢谢您老帮我妹妹保管了这只鞋,要不然….要不然一点念想也没有了….”白凤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滴水未沾的白凤连夜往回赶。她是个敞亮的女孩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不想对逯少琛隐瞒下去。否则。痛苦和内疚一天也不会让她安生的。或杀或剐,白凤眼睛也不会眨的!
天刚蒙蒙亮,便到了巨城,城头上是那些卖国求荣的伪军!白凤虽然穿戴朴素,可因为长得好看,再加上舟车劳顿,更显得一张圆润的苹果脸楚楚动人!因此,在进城门的时候,遭到了伪军的百般刁难。实在搜不出什么,没话找话地盘问:“这么早进城做什么?不会是□□的探子吧?”
“哎呦哟…几位兵大哥,你们这话可是要吓死人的!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被婆家赶出来的苦命女子,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当劳什子的探子啊!”白凤故作惊恐地抱紧了双臂。
“要不随哥哥我回家算了!”一位酒糟鼻子塌鼻梁的中年男子眼前一亮,黏糊上来:“就算享不上荣华富贵,哥哥也不会让你渴着饿找的….”
白凤按捺住噌噌上窜的怒火,故作娇羞地说:“真的么?你可别骗俺….”
“骗谁也不能骗你不是?像你这么俊俏的娘们,你婆家咋就舍得赶你走呢?”
“算卦的说俺克夫…俺不信,没想到先后嫁过四个男人,都没过仨月就蹬腿了,俺是在乡下没活路了,既然兵哥哥能看上俺…俺这就跟你回家拜堂成亲去!”说完,故意扭着细细的腰肢往那个男人身边蹭。
“去去去…扫帚星一个,简直白瞎那张脸盘子了!真晦气!”白凤被那人一枪托扫进城门。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一招可是跟程若素那个鬼灵精学的呢,一想到程若素,不由得眼圈一热,不争气的泪水又涌出来。
过了巨城离青埂山也就不远了,为了赶时间,白凤雇了辆驴车向青埂山的方向驰去。
逯少琛他们正成功袭击了鹰嘴口的据点往回赶。黄长安二十几人一人扛一挺缴来的机枪,后面还有几个独轮车推着枪支弹药,甚至连粮食都拉来了,一帮人吭吭哧哧往山上爬,黄长安还鬼哭狼嚎地扯着着嗓子吼山歌。
逯少琛在山脚下遇到一个担挑子的货郎,上面挂着的一把桃木梳,勾起了他的兴致。他突然想买给自己的小妻子,因此落后了。
林子墨他们刚至山顶,便看到一位姑娘蹲在地上,头枕在胳膊上,双肩一抖一抖的,听到脚步声,抬起一双烂桃似的眼睛。
“白凤!”“林大哥!”林子墨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肩上的